清甲子警惕道:“你是何人?寅木又是何人?”
“哎!坏事了!”
宋无溪看着眼前滑稽的场面一时间愣了神。黄皮子不敢言语,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它期盼宋无溪能早些解救自己于水火。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黄皮子是小道收养的,有灵性,还请归还。”
“在劝,不过不妙。”
寅木以调侃的语气做着介绍:“他啊,已经来了段时间了,之前貌似是在苗疆古寨过日子,后头出事来到禅心寺。脑子不好使,忘性大。所以用发簪把事都刻在手上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啥是疼痛,迟钝得很。”
宋无溪轻叹:“蛮可怜的。”
寅木不以为然的讽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寨失火,除了他无人生还,谁不起疑?你瞧他现在执拗,即使等下忘记了,还是执拗。”
宋无溪哑口无言,那些滚烫、刺耳的字眼让他心生疑虑,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另当别论的。唉,幸存者有罪这种论调真是荒谬至极,都未瞧见从何谈起?
诸葛扶苏看着隐匿在树丛中的清甲子,平静的目光并未随树上摇摇欲坠的枝叶在风的推攘下唰唰落一地,他思量一番后缓走上前轻笑道:“甲子兄,别来无恙。”
“你是何人?”
“上回你见着小生时也这般询问,不过小生答应你,下回会提点你。”
清甲子思索时伴随嘴里咀嚼起黄皮子的后脊,似乎在浮想联翩的催生下,真的出现那么几个模糊的印象,很悠远,很时宜,无中生有的那么恰到好处。
“上回?”
“小生诸葛扶苏,甲子兄可是对修真别有一番见解,在跟小生在闲谈时经常聊得凉了茶盏。事来则应,事去则忘,来去两不相扰,甲子兄可真是自在一片心境。”
清甲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不知如何表达欣喜的他握住诸葛扶苏的手:“欸?那倒是,诸葛兄,我们果然是故人。”
诸葛扶苏轻揉清甲子的手背,和蔼可亲的陪笑着拿出纳川师太的那串眼珠子项链放在清甲子下意识握紧的手掌心里。
“是呢,甲子兄。禅心寺二师太说要让你好好跟大家相处,现在把那黄皮子归还给宋道长吧。”
“喔......行。”
清甲子把黄皮子还给了宋无溪,他反应总是慢一拍,更多时间可能在深思熟虑着什么,也可能是在单纯的发呆。他总是下意识的点头答应,之后连自己也不晓得答应了什么。
“欸?好东西。”
清甲子新奇的抢过诸葛扶苏的扇子转身就跑,跑得比先前还快,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寅木见此哭笑不得:“真是坏了先生一片好心。”
诸葛扶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后转身离去:“喜欢,赠他便是。”
宋无溪略有耳闻督天吏为首之人唤甲子,但是眼前人似乎只是重名——这天底下可大着呢,哪有说遇见就遇见的事儿。
“诸葛兄与清甲子真是故人?”
诸葛扶苏意味深长的轻呼一口气:“并非如此,记不清人人皆可是故人,比起陌生人的劝阻,人们往往信任身边人。”
“言之有理。”
宋无溪带着倦意回房歇息,但是因不明缘由的腹痛难忍难以入眠,躺在床上被突然呕出的呕吐物呛得咳嗽不止。反胃、头晕目眩连路都有些走不稳。
按理来说,他与白太岁相融不该这么轻易的就染病。佛祖保佑僧众百病不侵,所以禅心寺里没医者,辰土知晓了他的情况后带他去了亥水的房间找诸葛扶苏诊断,再对症下药。
诸葛扶苏面上浮现困惑之色,他收回把脉的手:“咳咳,宋道长可是女儿身?”
宋无溪在昏昏沉沉间顿感不妙,迷茫的问:“诸葛兄此言何意?”
诸葛扶苏无奈道:“此乃喜脉,可宋道长说自己并非女子身,小生学识浅,一时间也不敢轻易断言,怕耽搁了宋道长的病情。”
宋无溪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他突然想起那药虫与他道别时的怪异举动,似乎是求偶,他瞬间感到脊背发凉、不敢想象自己生出来到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嗟乎!啊?!怎有这般可能,难不成真是......唉,我要堕胎。”
“宋道长莫急,既然找到了缘由,解决便是。”
诸葛扶苏安慰着宋无溪,他之前在村子做过村医,药箱里碰巧就有堕胎药,他熬好药让宋无溪服下,以身子需静养为由劝宋无溪暂且不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