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不过他们似乎吵了一架,两人负气离去。”
知翊微怔,陷入沉思。
良久后,知翊道:“继续跟着,我不能冒险,若她真的背叛我了,死了也是她的命,我从一开始就对她警告过,明知故犯,便是咎由自取。”
“是。”
知翊看着窗外的细雨,呢喃道:“两年不见,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是不是也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学着他们一样残害手足至亲……几次书信,你连见我都不肯……”
又过了几日,据雪统领来报,上官玥再次与大司命会盟,并接过了一些书信。
知翊心中阴寒,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
晚上,知翊特意在暗处等着上官玥,上官玥鬼鬼祟祟进了知翊的寝殿,将拿来的东西准备藏进暗格。
知翊直接将她抓了个现行,“你果然站在了大司命那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上官玥愣了一下,诧异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让我来说,是你给我的那杯茶起吗?”
“是!”知翊失望道:“这一个月我一直给你机会,你果真让我失望个彻底!”
上官玥平静道:“一个月了,殿下真是沉得住气,每天面对我还能这么面不改色。”
知翊懒得和她废话,握住承影剑抵在她的脖子上,“通敌叛国,罪无可赦,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还真想让我死无全尸。”
上官玥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倘若我没背叛殿下,殿下可否把毒给我解了?”
知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没有?是我蠢,还是你蠢?”
说着,他一把夺过上官玥手中的密信,打开一看,竟然是空白的纸,知翊一怔,还是不信,他来到蜡烛旁边烤了烤依旧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知翊慌了。
上官玥淡定道:“这确实是一张如假包换的白纸,那封假的证据我早已替换,你和师父都监视我,我装起来真的很累。”
知翊错愕道:“为何……”
上官玥叹气,“因为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知翊冷嘲道:“……你从小被你师父养大,不站在他旁边,谁会信?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去冒险?”
上官玥道:“可他要谋反,我是不会陪着他做这些事的。”
“谁知你是不是碟中谍呢?”知翊冷冷道。
上官玥一愣,随后笑了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雪统领急促地说道:“不好了殿下!赵大将军私吞军饷,证据确凿,现已经革职入狱,半月后处死,其家眷流放边关。”
知翊心脏猛地一沉,“王妃知道吗?”
“知道,若非薛副将拦着,他恐怕今晚就要带兵劫狱了……”
知翊头疼道:“看来是真的抓了,而这个陷阱我非入不可!”
知翊进了皇宫会见君宸,南轩则是潜入大理寺劫狱。
君宸的寝殿空无一人,知翊心脏“砰砰”狂跳,他立马赶去了大理寺,此时南轩背着赵玄被君宸带来的将士围攻。
“皇兄!住手!”知翊大吼一声。
君宸听到了声音,微微侧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知翊,眼神带着几分异样。
知翊跪下,苦苦哀求道:“皇兄,臣弟绝无谋反之心,你先撤兵,我们好好谈谈,求你了!”
君宸撇过头,沉声道:“赵玄私吞军饷,通敌叛国,其罪当诛,朝阳王私自带兵劫狱,拿下!”
知翊声音低沉沙哑,含着似有似无的颤音,“你当真要听信奸臣?我们是至亲的兄弟啊!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是的!你活着一日,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八年前,你就该死在安槐国了!”君宸面无表情道。
知翊眸中噙着泪,不死心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杀我!”
“废话真多!都是死人吗?上啊!”君宸转身给了首领一巴掌。
此时,南轩的军队已经围攻了大理寺,周围陷入了一场厮杀之中。
知翊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布满了血丝,双目死死地凝视着君宸,知翊抓起弓箭对着他。
“你敢拿箭指着朕?找死!”
帝王冷目灼灼,威慑骇人,他也拿起弓箭对着知翊的命脉瞄准。
“咻!”
“咻!”
两箭齐发,南轩面色如土,身上背着赵玄无法分身去救知翊。
箭矢精准无误地穿过了君宸耳边的发丝,而君宸射过来的箭距离知翊的脖子偏了一寸。
两人“毫发无伤”。
“下次再见,你我必死一人,不过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知翊转身挥剑杀出一条路,带着南轩撤离。
……
朝阳王联合赵家军起了谋逆之心,如今天下大乱,知翊不敢再回玉城,一路逃去了边境,这时夜禹出现了。
境外,夜禹和知翊单独谈话,“跟我回安槐国避一避风头吧,你皇兄不仁那就别怪你不义,我出兵帮你夺位。”
知翊却道:“为何要帮我?姜国出现内斗,你难道不趁机带兵攻打吗?”
夜禹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夜禹道:“你别忘了风老将军也有一块虎符,风岚娶了凤羽,匈奴一族归顺了姜国,风家必然站在姜君宸这边,你所剩的兵权不多,你需要我。”
这次换知翊沉默了。
“条件是什么?你总不能白白帮我吧?”
夜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事成之后,你给我做顿饭吧……”
知翊皱眉,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你莫要耍我,你直接说吧。”
夜禹认真道:“没有,就是这个……我知道你当初巧用心计博得我对你的好感,就连当初陪我过生辰都是你虚情假意的算计,可我不在乎,因为当时只有你愿意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没有怪你,毕竟,一开始是我给你下毒,接近你拿到城防图……”
知翊被夜禹的眼神灼烧了一下,他猛地低头,眼神躲闪,“我知道,那城防图是假的。”
夜禹苦涩一笑,道:“我也知道……其实,你不必费尽心思,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就已经……沦陷了……”
知翊怔神。
夜禹递给了知翊一块令牌,“你可以随意调用,我离开皇宫也有三日了,该走了……”
知翊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他将令牌还给了夜禹,“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回去吧。”
夜禹愣了愣,“那好,日后你有需要,我随时助你。”
知翊回去后,南轩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可有受伤?”
“没有……”知翊道:“……夜禹的出现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放着国事不管,来了边境……”
南轩却笑了,“还能是因为什么,你这么没心没肺,当年他对你什么心思,我作为他的情敌会看不出来?”
“别醋,我对他什么心思都没有……”知翊神情淡然道:“我在安槐国那几年,只想着如何算计他……我与他只能是宿敌,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利用他……毕竟他当初混进姜国不也对着我下手嘛,就当我还回去了。”
南轩闷闷的,“我知道。”
知翊心中叹气,“人算不如天算,时至今日我也未曾想到……是我连累了你们……”
南轩却自嘲地笑,“功高盖主,有没有你,我们迟早会被铲除。”
知翊出神道:“果然,连天道都无法改变的是权势,是人心。”
上官玥跪在知翊面前,负荆请罪,“师父从一开始就留了后手,我实在没想过是他陷害了赵大将军……请殿下责罚……”
知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起来……”
“殿下……”
知翊摆了摆手,“我累了,下去吧。”
上官玥抿着唇,默默退下。
广和二十六年,朝宁帝在位三年,朝廷内斗,大司命手握兵权,谋权篡位,朝阳王及时带兵攻城,彻查逆党,斩杀佞臣。
然,朝宁帝病症离奇,气血衰竭,正气欲脱,朝宁帝拟旨传位于朝阳王,不久后驾崩西去,国丧三日,朝阳王登基为帝,年二十四。
朝阳帝理国三月,“血洗”朝堂,重掌大权,轻刑慎罚,轻徭薄役,重农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