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背后还有没有人,何岳懒得猜了,那是程景行要操心的事了。
“那我和你一起参会吧,”程景行坐下,继续看图纸,“你可以出去了。”
白敏愣在原地:“您……要参会?”
“我不能参会吗?”
“没有没有,”白敏笑笑,“我是觉得一个还没确定合作的建材公司,您亲自去见,有点……”
“你都说了没确定合作,”程景行抬眸说,“那我去跟你一起去确定,这家公司到底能不能合作。”
白敏放弃抵抗,点头道:“好的。”
白敏走后,程景行对何岳说:“去找公司老员工打听一下,有没有白敏和吴董的流言,不要太刻意。”
何岳会意,捧着文件出去了。
程景行走到落地窗边,日头已经西斜,把环球的拱形楼顶照成金黄色。
他眼眸清澈,看了许久,以他的风格,白敏刚刚那些话,已经碰了他的原则,足够让他叫人事部门来与她谈辞退的事了。
之所以心软了,是因为,在她中饱私囊的卑劣行为中,还是做对了一件事的。
就是把会务订在了环球,仅这一件事,入了他的心。
————
许天来到海城了,莫爱上午请了一小时的假,带他去吃饭。
莫爱选了一家吃剁椒鱼头的餐厅,她记得许天来爱吃辣,特意先过来点好鱼,还有几个肉菜。
餐厅的双门打开又关上,放进来一股冷风。
莫爱回头,一眼就看到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高个儿大男孩,背一只纯黑色麻纺布包,冬雪漫天的气温,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风衣外套。
“老师,海城怎么这么冷!”许天来一看到莫爱,冷得牙齿打颤,也压不住一脸稚气的笑容。
“天来。”
莫爱忙过去接他的包,他却不给,“重,婆婆让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
“村长没给你买冬衣吗?怎么就这这样来了?”莫爱拉他坐下,给他倒杯热茶。
“费那钱干嘛,柏崖没这么冷的时候,冬天衣服买了就穿这一次,犯不着。”
餐厅暖气开得充足,许天来身上的寒气散了不少,喝了茶,调动体内热量,血气又回来了,看到桌上的双椒鱼头,白色鱼肉像糯米一样泡在滚油辣椒里,他拿起筷子,干了两碗饭。
“又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
莫爱忙不迭帮他把鱼刺挑出,一块一块夹给他,还强硬地给她夹了一筷子油麦菜。
到底是十六七的大男孩,身上时刻蓄着旺盛的生命力,朝气蓬勃。
双椒鱼头里加了份面,许天来就着面条,把一锅鱼都吃完了。
“好吃!我回去也这么做给婆婆吃。”许天来道。
他拿纸擦擦嘴,脑袋不安分地左顾右看,好奇这餐厅的装修和摆设,他寸头剃得极短,一双俊黑的眼睛,神采如鹰,机敏野性,一眸一笑都透着纯净的犀利。
“婆婆身体还好吗?”莫爱问。
许天来看向莫爱,说:“眼睛还是老毛病,看东西模糊,她还偏要坐织机上,织织锦,我都说了,现在有那个什么基金会资助,我在镇上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她操心,她不听,你帮我劝劝她。”
莫爱笑笑点头,薄婆婆的性子要强,许天来是随了奶奶的,小犟种哪里犟得过大犟种,她经常做他们祖孙的和事佬。
“老师,我来海城其实还有一件事,”许天来突然探身向前,大手抓住莫爱的手背,澄澈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村长找到当年建校舍的施工方了。”
莫爱睁大眼,回握住他问:“那孩子们的赔偿金,还有校舍重建的钱,是不是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