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我是谁,还会这么说么?”
他喃喃道,这句话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
一改往日平和的模样,他目光瞬间变得冷冽犀利,若有朝一日她发现,自己和她想象的温和良善完全不一样,她还会有这份心思么。
不会。
思及,顾昭狠狠掐掉心里冒起的苗头,他本就是悖逆不轨之人,如今维持表面不过忍辱负重为日后复仇。
与其等来那一日,倒不如当下撇清关系,断掉所有的念想。
顾昭冷冷推开了她,起身往外走。脑海不断浮现近些日子她所做的一切,脚步被绊住一样,他转过头,床榻的人正睡得香甜,被褥踹到床底。
顾昭顿了顿,刚走一两步又折返回来。
最后一次,他不过是不想她着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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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绵绵的生物闹钟一响,准时准点睁开眼睛,醉酒一宿,她的头疼得厉害。
沈绵绵捂着头,感觉就像重捶过一样,又沉又痛,至于昨夜喝完酒发生过什么完全不记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起身去灶房冲一盏柚子蜂蜜茶,听到有人敲门,随意披件外衣便去开门。
让她感到有些意外门口站着不是王婶而是小文,不知是不是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缘故,看到沈绵绵没有先前的怯意,他举起手里的茶壶,脆生生说道:“这是醒酒茶,我娘让我送过来的。”
“……谢谢。”
沈绵绵脑袋尚未完全清醒,反应节奏比平时慢半拍,缓了半天才慢悠悠地接过来。
转身回屋,迷迷糊糊间似乎撞到了什么坚实的物什,身子重心不稳一晃,腰间突然横出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了她。
嗅到熟悉的气息,沈绵绵顿时安心下来,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子。
顾昭垂首,低眸瞄了一眼不自间抬在半空之中的手,沉默地放回背后,他思绪烦乱,一夜未睡,面色瞧着比平时冷淡不少。
沈绵绵大清早看到他心情不由大好,举起手里的茶壶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幸好没有潵出来,这是王婶给的醒酒茶,一起喝一杯醒醒酒。”
“昨日我滴酒未沾,留着你喝吧。”
顾昭淡淡回道,不动声色拉开之间的距离。
“嗯,那我先去洗把脸,早上不熬粥了,随便下点面条吃。”
沈绵绵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见此转身回屋放下茶壶,到耳房取木盆盥洗手脸。
两人用过早饭,沈绵绵准备去清理一遍再开摊子,顾昭似乎有急事则早早离开。
沈绵绵取出荷包掂了掂,一觉醒来,已经装满一整袋,她翻出一半放入小筪子存着。
沈绵绵紧接出门,路上遇到王婶,两人熟络打招呼。
“沈绵绵,昨天看你不会喝酒,今早起来给你煮了一盏醒酒茶,喝完头还疼不?”
“本来一早起来是头疼,喝了你的醒酒茶就不疼了。”
“那就好。”王婶松口气,“你不会喝酒,昨天顾先生一直不给你,而你却非要喝。”
“我……我没发酒疯吧?”
沈绵绵意识到某个严重的问题,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询问一句。
“没有没有,你喝醉后抱着顾先生不肯放手,黏人得要紧。”
她暗暗放下心来,然后王婶后面的一句话直接天降一道雷,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就是说了一句你喜欢顾先生,哎呀,年轻真好,啥臊话说得出来,不像我家那老陈总爱跟我拌嘴,嘴可硬呢!”
沈绵绵:???!!!
难怪今早感觉顾昭怪怪的,不会是因为她这句话吧?肯定,一定是了!
虽然她总对顾昭蹭蹭贴贴,可从没说过喜欢之类的话,尤其当着在人的面,沈绵绵望着王婶调侃的眼神,心里莫名感到别扭。
反正在他们眼里,她和顾昭是夫妻,有亲密的举动最正常不过了,况且她总对别人动手动脚,如果说不喜欢岂不成为渣女?
沈绵绵自我安慰一番,总比发酒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