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躲避她的视线,沈绵绵越是凑到他面前,直到被逼得走投无路,他抿紧唇,乌眸如蒙上一层水雾,颇为委屈的望着她。
沈绵绵调戏完彻底绷不住,脸蛋埋入他的胸膛,笑声快活肆意,顾昭泯开一抹既无奈又宠溺的弧度,手不由间搂紧了些。
“好了,不闹了,快去歇息吧。”
不等他拒绝,沈绵绵的手在被褥上地拍了拍,回头一笑暗示十足。
地龙烧热,屋内暖洋洋,橘黄色的光线使得气氛更暧昧旖旎。
男子还像刚才一般,拘谨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俊脸羞涩泛起一层红晕,像极了娇羞的小媳妇。
“快点呀。”
她催促,急切得像个地痞流氓,恨不得上前扒他的衣服。
顾昭动作僵硬褪去一层外衣,若仔细观察,他的手在轻微发抖。
“好啦,里衣穿着,夜间温度冷得厉害,可别着了凉。”
沈绵绵长臂一伸,指尖勾起他的衣带,生怕最后一层里衣会掉落,他有些仓皇地捏紧两边衣襟往前走了几步,但又担心弄伤她,紧张之下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顾昭神色狼狈,及时撑住身子,视线一落他才发现将沈绵绵圈在怀里,这一举动仿佛一下子助长她的气焰,揽过他脖子顺势往床里一翻,两人一同跌入榻上。
床榻不大,全是属于他清冽好闻的气息,两个人躺在上面刚好合适。
顾昭下意识垫住她的脑袋,整个几乎压在上面,女子如其名,绵软娇柔,体内倏然升起一团火,急促猛烈朝四肢百骸扩散燃烧。
顾昭心猿意马,肌肉瞬间绷紧,他迅速弹起身,可她的小手仍挂在脖子还未松开,他只能稍稍拉远一些眼神迷离望着她。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彼此交缠一起,缠绵而缱绻。
如此暧昧的气氛极易擦枪走火,可沈绵绵丝毫不带一点怕的,甚至暗想着把火给拱大。
看着他难耐却极力克制的模样,眸底渐渐染起一层氤氲的迷雾,既无奈又忸怩,她就忍不住上下其手。
“绵绵,这,这进展……我……”
还没说完,剩余的话顿时卡在喉咙。
沈绵绵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到他的身上,甚至特别细心掖了掖,唯恐有风钻进来。
凑到他面前,她满脸促狭如同一只得意的小狐狸,“什么进展?我一个人睡太冷了,就是过来单纯跟你睡觉啊。你想到哪里去了?还是你想做别的?”
“……没有。”
他似乎有些气恼地阖起双眸,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本来打算写给读者的车直接踩极速刹门。
须臾,四周安静得只剩呼吸声,他的脸容隐没黑暗里,轮廓模糊不清,呼吸沉稳似乎已经入睡。
沈绵绵拉起被褥,露出一双圆溜溜晶亮的眼眸,目光好奇贪婪打量他的容颜,她第一次看他入睡的样子,规规矩矩安静躺着。
他与现代大部分男人不同,顾昭性子谨守礼法,品行方正,持君子坦荡之风,讲的是循序渐进。
正因他对她的重视,她才愿意和他做任何的事,也会尊重他的想法,所以她现在不过是占占便宜,赚赚小钱钱。
沈绵绵提了提自己的那一张被褥,往他的方向靠近点。
“晚安。”
被褥起暖,沉重睡意席卷而来,绵绵很快进入了梦想。
身侧的男子此时睁开眸子,她离得近,恬静的面容没有半点防备,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全心全意相信他。
“真是个傻瓜。”
顾昭轻柔抚上她的侧脸,软糯白润的手感让他不自间摩擦,“绵绵,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一点也不好。”
前途迷茫,他害怕不能给她美好的未来,却又自私贪恋当下的温暖,他可以接受她任何接触,但决不能再为一己之私伤害到她。
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鸟鸣,他披起外衣,一股淡淡的迷香随即洒落,床榻的人儿睡得更熟。
借着微薄的烛光,男子看清纸条的内容,思索一番过后快速落笔,把信条重新塞进哨筒,而收到的那张早已在火光燃烧中化为灰烬。
“咳咳……”
他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来,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卸去,他如断线的风筝往下倒。
顾昭扶住门框平稳身子,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一步步地朝着屋内走去,她睡得香甜,身体难忍的痛楚在这一刻淡化。
另一边,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往长泰山方向前进,经过数日连夜赶路,一群人即将抵达目的地。
京城距离长泰山几百公里,一路奔波劳累加上水土不服,不少官兵出现呕吐昏迷症状,太子见状暂且命令部下先在原地扎营歇息。
苍穹阴云低垂,树木干枯只剩光秃秃的枝头,寒风烈烈刺骨吹刮过来,枝丫随风摇曳发出声声低沉的声音。
几人一队围在火堆前取暖,多日来的疲惫似乎在此刻散去。
“殿下。”
帐篷内熏着淡香,正座上的太子一身鸦青色云纹团花锦袍,面色严肃低头执笔。
听到顾元的声音他抬起眉,后者立马会意,双头递上一封密信。
“此为微臣搜罗关于长泰山土匪头目的信息,请殿下过目。”
长泰山土匪仗着山路崎岖陡峭,在附近一带横行,前段日子更是犯下屠杀整个村庄的恶行,手段极为残忍,陛下得知大为震怒,勒令太子火速前往抵达剿匪。
任务突然,且长泰山的土匪头目至今无人摸清底细,不曾想顾元一个整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的本事倒挺大的,连他的亲信过去打探情报,至今仍没有任何回音。
太子目光一暗,神色不变:“不错,你为孤尽心尽力办事,此次回去孤定向父皇面前嘉奖你一番。”
他的话如湖面漾起一波涟漪,平静无常。
顾元听得莫名觉得很是忐忑,低着头没敢往上面看。
太子年二十有五,执政已有两年之久,早就将底下异心之人看透,若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就像跳梁小丑。
顾元心里七上八下,正打算开口表忠心,太子抢先一步打断:“好了,这里无事,你先退下吧。”
“是。”
太子略微扫过眼,大致了解信笺的内容,旋即放入熏炉内焚烧殆尽。
“啊啾——”
沈文醒来的第二天,身子冻得几乎无法动弹,他狠狠吸了吸鼻子,骂骂咧咧把昨天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