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路上升,在这个时候到达目的楼层,发出提示音。谢梨踢着脚步走出去,边呼出一口气。
“其实,我就是好奇而已——徐朗行一直拿这个所谓的初恋当做借口拒绝我,说他放不下她,忘不了她。可是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呢。我就想啊,有机会见到这个人,看看她什么样子,我就死心了。但一直没见到,徐朗行也不说她是谁,我就觉得,肯定是他编造出来骗我的。”
弥月的脚步轻轻一停。
是不是所有人下意识都会这样?她想起了自己得知闻琛有一位白月光的时候,也是很想知道她的样子。
结果,还不如不知道。那些照片是如此刺眼,提醒着她,和她在一起时的闻琛,根本不是恋爱里的样子。
也许该庆幸时间是一剂很好的良药,这会儿弥月回想起来,发现心脏已经没有当初那种一揪一揪的刺痛感了。
只是钝钝的不舒服。像一块石头压在上边。
谢梨……应该很不好受,可她比她坚强多了,依然在为喜欢的人付出努力。
见弥月一脸凝重,秀气好看的眉拧起来,谢梨反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好啦,你别操心我们了,还是操心下你和我哥吧。异国他乡,孤男寡女,你们又刚刚领证,四舍五入这不就是度蜜月?小心擦枪走火,给我弄出个小外甥来——”
越说越离谱,弥月差点又被呛到。
不得不说谢梨一旦把你当自己人,还真是口无遮拦,奔放得让人害怕。
****
因着谢梨最后那句话,进门时,弥月不免有点心神不宁。而这种心神不宁,在她打开门,发现这间套房只有一间卧室时,达到了顶峰。
从前和闻琛出差,秘书都是定的套房,两人十分默契地分居两间。而现在,她和谢不琢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在外人眼里,定两间卧室的套房属实没必要。
事实上,那位订房的助理也是这样想——什么助理给新婚夫妻订房还得定两张床的,怕不是二傻子吧!另外,他还别出心裁,交代酒店,稍微整理得浪漫一点。
这就导致弥月推门而入,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床品竟然是颇有质感的粉色,与整体装修风格大相径庭,但因为床品花纹繁复顾,是某高奢品牌的景点风格,整体看来,倒有种莽撞混搭的艺术感。仿佛倾倒了一大捧鲜花在上边。
弥月又去书房转了圈。得出这儿不能睡人的结论之后。
思索了下,谨慎地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了沙发。
试婚纱的行程排在明天,下午,弥月和谢梨吃了一餐饭,就出去逛了逛。
伦敦这天气阴沉沉的,但不算太坏,毕竟没下雨也没下雪,谢梨带她去了自己常去的淘一些古着的小店,之后,两个人还心血来潮,学着游客的样子,去打卡各种景点。
从始至终,谢梨都没提徐朗行半个字。但弥月听她嘀咕了一句,“叙什么旧要这么久……”便知道,她大概也在心里猜测,徐朗行今天去见的人是谁。
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风筝,无论飞到哪里,视线的尽头都是那小小的一个纺锤轮。
弥月想,她现在有把纺锤轮拿回来,攥到自己的手心里吗?
无论如何,知道谢梨心情不好,她便也舍命陪君子,即便一天旅途劳顿,昨晚又一夜浅眠,还是陪着谢梨走了很多个地方。
再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
谢不琢还没回来,弥月方才走路没留神,一脚踩进了积水里。她想了想,决定先去洗澡。
浴室在卧室,要穿过衣帽间,弥月蹲下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浴巾、内裤都取出来,刚要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拿起一件新内衣。
几件东西团成一团,她往浴室走去。
拧开水龙头,热水喷洒而出,很好地冲掉了寒冷与疲惫。弥月冲淋干净,正好浴缸的水也放好了。
她小心地踩进去,泡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用的是酒店提供的精油,说不出什么味道,像是玫瑰一样的香。
弥月将头发挽起,擦干身体,换衣服时,才发现一个重要问题。
内裤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和浴巾一块儿拿的,难道是记错了?
现在也只有先穿好浴袍再出去找了。
弥月裹上浴袍,里边什么也没穿,便出了浴室。
刚走出卧室,她就看见沙发旁边,掉落着一条白色内裤——很显然,是她将毛巾之类团成一团时,无意落下的。
弥月摇摇头,正要去捡,套房门却在这时,“咔”一声开了。金属锁扣声像是直接弹响在脑海里。
弥月浑身都过了遍电流,呆呆地愣在原地,就像是做了什么事被抓包一样,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原本就洗过澡,皮肤被热水蒸得白里透红,泛着惹人恋爱的粉。
谢不琢站在原地,方才喝下去的不足为道的酒精好像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令他喉结深深一滚,视线停在她身上,再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