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不兴试啊。
搞不好就被冥界发永久绿卡了。
可这个问题不解决,探寻记忆这件事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画得满满当当地这张兽皮到底有什么用处?
吴廖皱着眉头,苦恼扶额。
良久,他卷起兽皮,连着记号笔一齐塞到了墙角一侧。
“虽然有两次记忆缺失,但是前者有众多目击证人证明我晕倒了过去,即便不清楚已经失败的神术到底是怎么把人救活的,但晕厥期间没有记忆是正常的。唯独后者有人证明我在丧失记忆的期间依旧保持清醒,并做出了非常规的举动,既然是清醒的,那就说明那段时间确有记忆。嗯......保险起见,还是再去一趟现场看看吧。”
普鲁斯特效应说不定能让自己回忆起来缺失的记忆。
实在不行的话,再考虑进行那个作死实验。
而此时此刻,吴廖目标地所在的那片山坡上,两道人影正在林中一前一后缓步攀行。
“鹭姐姐......走了这么久,我...我一路上怎么没有看见一只野兽?”
洁攥紧手弩,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扫过四周的同时,一步不敢远离地跟在鹭的背后。
鹭经常锻炼,和部落里的猎人们参与狩猎,所以步伐大,走路快,养成了习惯,一不小心就会将尾随的洁甩出一大段。
而洁只要察觉到两人之间超过了一臂的距离,便会立即踮起脚尖小跑着追上去,一头秀气的棕发随着焦急的身形上上下下慌张的浮动。
“别紧张,任谁第一次参与狩猎都是这样的。”鹭回首,冲着洁笑了笑。
“唉?大家都是这样的吗?”洁闻言,脸上的担忧终于少了几分。
“对。”鹭点点头,一边拉弓上弦,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广袤的草原,茂盛的树林,感觉囊括了一切。拿着武器漫无目的奔跑,可是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一只野兽。我第一次自己走出部落尝试狩猎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
洁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耀的光芒中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担忧:“竟然是这样...我小的时候经常听部落里的长辈说,部落外面到处都是野兽,小孩子不能随便往部落外面跑,不然就容易被它们吃掉。难道说...难道野兽其实非常少?”
话音未落,鹭便摇摇头:“不,部落里的长辈说的都是对的。”
“唉?”
“我们看不到它们并不是因为野兽并变少,而是因为它们都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
洁的表情稍稍一怔,便突然加快了脚步。
“鹭姐姐,野兽为什么要躲起来?它们不是很强大吗?”
突然,鹭顿住了脚步,停住身形,等待洁靠近了之后继续道:“强大的野兽像巨蚺和枭熊,它们都是少数,它们不怕人,讨厌人,甚至以我们为食。而大部分的野兽都是比较弱小的,就像草兔子一样,它们为了躲避强大野兽的捕食,都保持着非常敏锐的感知,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立马跑远藏起来。所以狩猎的时候要学会像弱小的野兽一样敏锐又狡猾,我们要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风中的声音,抬起鼻子捕捉风中细微的气味,然后瞪大眼睛......”
鹭的说话声越来越低,她微微俯首,趴在洁的身侧,伸直胳膊,指尖引导着洁的视线望向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树干。
树干三人环抱好似才能圈住,由下至上笔直又挺拔,远远看去找不出半点异样。
可顺着鹭所指定睛看去,那浑然一体的树皮突然出现了一丝闪烁一般的扭动!扭动极其缓慢,就好像整棵树干化作了树人,松动了一下僵硬腐朽的腰!
树大根深的和谐一瞬间化作泡影,如锁链一般寸寸碎裂!
而碎裂的边缘迅速蜿蜒勾勒,刹那间,洁惊恐地看清了那棵树上到底依附着什么东西——那是一条手腕粗细,盘旋而上的长蛇!
怎么会有那么一条长蛇!和树干一个颜色!
什么时候出现的!
还有多少!
难道一直都在?!
下意识间,洁想要张口尖叫,鹭仿佛已经预知到了一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那是木蛇,对尖锐的声音非常敏感。它的牙齿会喷剧毒,一旦被它咬上一口,就会立马变得浑身僵硬,不出一会儿会像一个木头一样睁着眼睛死去。每年第一场大雨过后,木蛇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它们喜欢找和自己皮肤颜色相近的树干爬上去,就这么悄悄缠着,等待着路过的野兽和人。所以洁,千万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啊,只是那一条还好说,一旦惊动了这片林子里所有的木蛇,那我们就非常危险了。”
“呜呜呜!”
洁接连频频点头,眼泪都快从眼眶中淌了下来。
鹭见状,松开了右手,而后即刻将箭矢重新搭上了弓弦。
洁努力遏制住身体的颤抖,目光快速掠过那棵缓缓蠕动的树干不敢停留片刻,低声问鹭道:“鹭...鹭姐姐,那我...那我现在能...能做什么?”
做什么?
鹭疑惑回首,与洁写满“快点跑”的视线相交。
少顷,她莞尔一笑:“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洁神色一愣,一脸茫然地回答道:“是手弩,像小弓一样的武器。”
鹭点点头:“不错,我说的你认真记住了。那腰间挂着的是什么?”
“是手弩的箭。”
鹭欣慰地眯起眼睛,腾出右手摸了摸洁的脑袋。
“既然有了弓和箭矢,做什么?”
“嗯?”
“那当然是狩猎木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