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仪式是神圣的仪式,头上三尺有神明这个道理你就算没听过但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真像你这么做了,那无异于欺骗神明。不过你成人仪式失败确实有外部因素的影响,要不这样吧,等天气晴朗我又空闲的时候,给你单独补办一个成人仪式,这样如何?”
......
外部因素的影响?
单独补办?!
就是不想搞特殊,所以才四处跪着求他们,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瘦猴一样的外族东西!竟然说什么头上三尺有神明!就是那个神明让我不过的!”
“对了......他好像就是鹭的朋友带回来的,一直以来都和那个臭雌性关系很好。”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同意我的要求?”
“等等......又或者是那个臭雌性把成人仪式时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了那个该死的外族瘦猴?!”
“对了!就是这样!”
“部落的祭司和族长的女儿勾结,一起害我!”
一道道刺骨的视线像一根根钢针一样扎穿皮肉,刺入心脏,捏着血淋淋的鲜肉的拳头紧紧攥起。
“他就是那个成人仪式没过的那个......”
“......没过成人仪式的话就没有正式的名字。”
“他不是鳄老的孙子吗?”
“那都是他自己说的,鳄老说他丢不起这个人......”
“孩,你是雄性,要好好训练,千万别学那个哥哥,不然成人仪式也会被野猪赶上树......”
“我也让我家的孩再别跟他玩了......”
稀稀梭梭的声音有的很小,有的不加掩饰。
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都将自己主人的目光引到了同一个人身上......
“你?最强?”
恨。
好恨。
“那你又怎么证明你继承的都是鳄老血脉里最优秀的部分而不是最糟糕的部分?”
雌性看不起。
族人背地里嘲笑。
“好好努力吧,别整天翘着尾巴找人麻烦。”
现在就连小崽子都开始有样学样!
“别喊我爷爷!看看你的样子!心术不正!整天就知道投机取巧!我可没你这个孙子!你也别到处宣扬我是你爷爷!我丢不起这个人!”
那一个个自恃清高的视线!
好像已经擅自把人看扁的视线!
我又不是没努力过!但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会你们擅自和那个强大的爷爷比较!
“看看鳄老年轻的时候,听闻他一个人就能干掉一窝巨蚺!”
“当年鳄老还是他这个年纪,就已经觉醒了血脉,成为了相当强大的血脉战士,多么努力的一个人啊,再看看他孙子......”
但是你们又能理解什么!
知道我什么!
沙哑的低吼在鳄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巨浪不断拍打着胸腔中一片无形的壁障,每撞击一次,一股闷闷的酸涩便会涌上一次头顶。
此时,两个齐胸身高,看起来比刚刚成年的族人还要小很多岁的孩子各自握着一截小臂长短的肉肠当做武器,挥舞着,碰撞着,打闹着。
“ 喂!两个小崽子!不要玩弄吃的东西!”
阿姆一边用一截削尖的树枝穿过鲜肉,放在篝火旁炙烤,仔细把控着火候,一边大声呵斥,企图制止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两个男孩充耳不闻,他们环绕着足够十几个族人盘坐相围的篝火嬉戏追逐,奔跑的脚步绕过一圈,最终停在了鳄的面前。
鳄披头散发,连续几日没有清洗的头发有的已经盘在了一起,佝偻的后背让它们从额顶垂下。
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珠正透过散落头发的缝隙,直愣愣地凝视着前方。
两个玩闹的小孩止住话头,相视一眼。
似乎确认了什么,一抹灿烂的弧度勾上他们的嘴角。
旋即,两人各举起手中如同棍棒的肉肠,直直对着鳄,柔软的肉肠上下摇晃。
“我是野猪战士!”
“我是野猪猎人!”
一人一句之后,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声道:“而你是——上树的野猪哥哥!”
孩子的声音尖锐又响亮,顿时传遍全场。
男女老少所有的族人都鸦雀无声,偏头看着。两个小孩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回应,肩并肩高举着肉肠,摆着刚才的姿势。
噼里啪啦。
肉烤化的油脂滴在熊熊燃烧的木柴上,溅出炸裂的声响。
不知是谁噗嗤了一声。
转而,围观的族人刹那间都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轰隆隆的笑声激起滔天巨浪,猛地拍向鳄的心房。
咔嚓一声。
像是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巨力的冲击下破裂了......
两个小孩面露喜色,互相对视一眼。
很显然,“演出”的效果令他们非常满意。
他们不再理会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家伙,而是就地背过身去,接过一旁族人递来的树枝,穿过肉肠。
就在他们准备拿起手中的肉肠串放在火边炙烤时,一双冰凉的大手按上他们的后背。
沙哑低沉的喃喃在背后低语。
“死吧。”
两个小孩脚底不稳一个趔趄,面朝着火堆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