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中宇委屈巴巴地盯着灵秀,想从她那里确定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
灵秀此刻只能化作诊出癌症晚期的医生向病人沉重地如实宣告,“是真的。”
呜呜呜,景中宇痛苦地默默转过身去,将头抵在路灯杆上无颜再面对江东父老,更是没脸面对身后的灵秀。
此刻,反思和道歉都没有必要了吧?谁会喜欢这么一个既花痴又无脑的陌生人呢?
可是,他景中宇和花痴、无脑这两个词压根扯不上一点关系,怎么一遇见灵秀就鬼上身了呢?
难道是拿错了剧本?人家拿的是大女主,自己拿的是大花痴?这是哪个混球写的剧本?是写给人看的吗?
景中宇痛心疾首地拿着方才灵秀递来的纸巾,默默地擦着眼角隐形的泪……
这时,却又有个神秘的物件递到了他的额头和路灯杆之间。
放下拿着纸巾的手,景中宇看清了送货上门的新品——一个小巧的白色保温杯。
快递小姐姐附赠了说明,“喝口水冷静一下。”
景中宇讷讷地又接了过来,看到灵秀身上还没盖好的包包,知道这保温杯是她随身携带的宝贝。
其实,灵秀仍站在原地没有弃他而逃,就已经让景中宇安心了不少,结果人家又送纸巾又送水的,这等温暖也只有临终关怀能够媲美了。
看着灵秀像照顾孤寡老人一样的关切眼神,景中宇心想自己在她眼中也接近某大病晚期了,他惶惶然地打开水杯大口喝下,一股暖暖的沁人心脾的清甜,竟让他暂时忘记了方才的窘境,再喝一口,好喝,再再喝一口,没了。
继续囧,景中宇尴尬地拧着盖子,看着灵秀无比歉疚,“不好意思,没有给你留。”
“没什么。”
灵秀伸手示意景中宇把杯子还给自己,可景中宇双手握紧保温杯生怕别人抢走一样。
灵秀好看地一蹙眉,“那是我的。”
景中宇是真的不想还,连纸巾他都打算好好收藏留作纪念,何况这种贴身携带的私人物件?而且这上面既有她的指纹,又有她的唇印,握着杯子就是握着她的手,喝着里面的水就等于……
“我好喜欢,送我吧!”
那什么太厚,真的可以撕下几层不要了。
灵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刚出了一个那么大的洋相还没圆回来呢,这就敢霸占自己的东西了?
“这个不行,是别人送我的。”
“谁送的?男的女的?”
得寸进丈了吧?若不是不讨厌他这副小模样,若不是他顶着那个名字,若不是看他有些呆萌,若不是自己真的有点喜欢,哎,冤孽啊!
“这种话是你现在能问的吗?”
显然不是。
景中宇心虚地咬了一下嘴唇,不情愿地将手中的保温杯交到灵秀手上。
“好了,跟我走吧!”
灵秀收起保温杯,撂下一句话便继续赶路,景中宇怔了片刻后真正大喜过望地追了上去,却依然不长记性,边走边继续话痨。
“要去哪儿啊?他们是要请我俩吃饭吗?”
“老人的女儿昨天晚上已经来我家里道谢了,还送了一大箱她们自己熏的腊肉香肠,还拜托我把你的那份带给你——”
果然有他的那份,景中宇心里暖洋洋的,“我就说她们没有把我忘了。”
“不过呢,香肠我留下了,但今天早上我把腊肉全都分给店里的同事了,包括你的那份。”
暖洋洋的心口顿时哇凉哇凉的,可景中宇又不敢抱怨什么,“没事,我的就是你的,任凭你处置。”
灵秀瞄了他一眼,又笑了,“干嘛那么小心翼翼的,按理说你不该是这种性子啊?”
这句话听起来含义颇深呢,似乎是很了解自己似的,可她根本不认得自己啊!
景中宇七拐八绕地分析拆解着,难道是觉得自己这种大帅哥,追求女孩子用不着低三下四?
他也不想这样啊,可面对心中的女神,骨质自然而然的就疏松了,没二话不说就下跪就已经不错了。
看着他若有所思然后又紧张兮兮的复杂表情,灵秀却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揶揄他,平淡地说出她的目的,“我请你吃饭,把你的那份还你。”
话听起来有点生分,但内容振奋人心呢!
景中宇心里又开始琢磨,她的意思是不是要请他到家里吃饭?这样就可以把他的那份香肠做熟了请他吃掉。
去她家里?这关系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不过,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