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知州大人,那人确实是在奴家家中投宿,但是他第二日早上便离开了。至于他离开之后,去了何处,死了活了,我们也不知道呀。”那陶氏说道。
田况看着这苦主和嫌犯,信苦主吧,但是又不合理,神鬼之事无法端到公堂上作为证据;若是信了对母子,那么就很有可能放走了真凶。
这下子可就为难了,至于现在的唯一物证,就是老妇手里那个陶盆。田况只得下令道:
“来人,将那陶盆端上来,让本官看看。”
官家人听令,走上去,接过了老妇的陶盆,放在了田况的案桌上。但是这看上去,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陶盆,实在是没什么好琢磨的。
韩执看着田况这一脸有些为难的样子,微微一笑,心里道:“这案子多简单啊。”
而苏轸看着他这笑容,便觉得有些蹊跷,问道:“官人笑什么?可是知道真凶了。”
韩执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苏轸作为枕边人,他是什么尿性还是清楚一些,只要是面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那就精得很。
“既然官人有些个猜测,为何不去跟知州大人说说?万一是对的呢?”她压低声音,问道。
“我觉得这没必要吧?”
苏轸看了她一眼,又开始了嗔怪:“瞧这样子,故作玄虚。”
田况看着陶盆,思索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思索出个什么东西,便道:“罢了,今日之事,证据不足,姑且退堂吧。届时本官会亲自派人去调查,如有异样,再升堂一回。”
说完,他就拿起惊堂木,准备敲下。但是又是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他:
“且慢!”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正是人群中的韩执,这一喊,就连苏轸都有些意外。
韩执拉着苏轸走进去,昨日来接他们的官家人此时也走了上来,打算拦住韩执。但是对方却反而把他拉住了,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官家人一怔,错愕地看向了韩执,对方照样回了一个轻轻的点头。于是他便跑回公堂,在田况的耳边说了几句。
田况的表情也是一样的,然后思索了一番,微微点头,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韩执这才走进去,但是苏轸却停在门口。
“官人,公堂上不能吃东西。妾身就在外面等官人便好。”说着,她还晃了晃手里的半串糖葫芦。
无奈,韩执只好自己走进去,对着田况躬身:“学生韩执,见过知州大人。”
田况上下看了一眼韩执,然后问道:“韩执,你今日擅闯公堂,所为何事?”
“复知州大人,学生方才与内子兴起,在公堂外听了堂审。认为此案有所蹊跷,若是此时贸然放走了真凶,便是不好。故而想前来,与知州大人说说想法。”
“但你可知,在公堂上胡说,可是大罪?”
“学生知道,若是胡说,尽管知州大人处置。”韩执微微一笑,看样子很是自信。
田况看着他这般,万一他真的有那个本事呢?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你的想法。”
韩执没有直接说想法,而是说:“不知知州大人可否允许学生,问这对陶氏母子一些问题?”
“许!”田况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那第一个问题,”韩执笑着转过身,对陶氏母子问道:“你们家的陶盆,所用材质可是一样的?或者说有没有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