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玉人尹在松软的床榻上醒来,看向屋顶的眼神满是迷茫。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思路尚不清晰。随着身体逐渐苏醒,他感到胸前的伤口传递出火辣辣的痛觉。然而来不及为虚弱的身体寻求安慰,玉人尹满头虚汗的撑起身子,朝着周边的女医师慌张的问道。
要知道,小英杰会还在进行,第二阶段就在第天早上的清晨!
他唯恐自己因为昏迷而晚了时辰,一边瞪大眼睛看向窗外。
明月正举,云淡风轻,星光仍旧璀璨。
“不要乱动,你的肋骨刚刚接好,愈合还需要时间。”一直坐在病房中的女医师眼见他刚醒过来便大张大合,没好气的训诫道:“你们这些修士就是这样,仗着自愈能力强盛便不在乎伤势轻重,真是讨厌。”
“你不过昏迷了两个时辰,不必担心会错过那开宴大比。”
“那就好,那就好。”玉人尹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心放松下来,顿感胸口剧痛难忍,惊呼之下连忙乖乖躺好。
“多谢医师相救。”
“年轻人,多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女医生托着药盅来到玉人尹床前,见他还算有礼貌,语气便舒缓了些:
“血肉之躯,乃父母所赐,天地所予。你这胸膛若再被刺穿一次,便做好换骨的心理准备吧。”她不久前才为玉人尹亲自续筋接骨过,对他那四分五裂的肋排了解的十分细致,语气虽冷,其中却带着埋怨与心疼。
“换骨?”玉人尹闻言一愣,又联想起云阙君曾言悬壶堂能挽心相换,笑颜道:“人言悬壶堂医术高绝,没想到竟然能达到这等地步,真是神奇。”
他见这女医生将药盅放在床头柜前,方才看清她的面容。只见这女子生得秀气,一双眉眼狭长而有神,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装,看起来干净利落。
“神奇?”女医师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讥讽的说道:“不要把最坏的打算当做后盾看待!你可知割肉剔骨何其痛苦?你可知寻求合适的骨材何其艰难?你可知即便再适配的新骨,也无法如天生骨骼一般紧密无间,势必会留下后遗症!”
她痛心疾首的指着玉人尹的鼻子叱道:
“你若敢动换骨也无所谓的心思,老娘放任你疼死也不救你!”
“我错了,我错了。”玉人尹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只得满脸歉意的赔罪。
他却也不清楚更换肢骨器官的细节,只觉得有些新奇,听了这女子的训斥,也便收起了心思。
“玉某谢过医师教诲。敢问恩医贵姓?”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了解,当时被云阙君击穿胸膛时,敏锐的道心和预感曾明确的蒙上死亡的阴影。面前这位医生虽然有些凶巴巴的,却是实打实的把他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
“妾身栾潘氏。”这女子见玉人尹认真的问询,也便收起情绪,依足了礼数,正色答道。
“姐姐莫非是那云阙君的夫人?”
“云阙君?”医师微微一愣,歪着头问道:“哪个云阙君?”
“嗯?”玉人尹惊讶的说道:“天阙台有几个云阙君?”
“妾身未曾听闻过。”女医师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自不久前才加入悬壶堂,日夜钻研医典,不喜与人交流走动,在堂中也无几个朋友,可能因此短了见识。”
“家夫栾虞祥,只是天阙台四十二招待间其中一间的主事罢了。断不会有这么霸气的称号。”
荆老称呼云阙君名讳时,玉人尹已经昏迷。而他之前做的功课中,也只查到云阙君乃是瑶鸢乐府的栾氏遗子,并没有查出他的名字。因此玉人尹只当是四十二间里恰有其他栾姓的男子,也不好再做问询。
“既如此,敢问在下的身体还需多久才能自由运动?”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这潘姓的女子抬手敲了敲药盅的盖子,说道:“荆老特地告诉我你乃是小英杰会第一阶段的优胜者之一,务必要在今晚医治利索,特许我入宝药房取了灵丹。”
“这药盅中有三品灵丹增血丸、三品灵丹续骨灵、四品灵丹春木生机丹各一枚。等你能够不撑起身子,只伸手便能安稳取下这药盅,便可以服用丹药了。服下之后运气一个时辰即可。”
她说着,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许多,一边朝着屋外迈步一边说道:“你既然醒来,便算是已无大碍,姐姐我要回去看书了。”
“那个,其实我——”玉人尹赶忙发话,然而这女子应当是早就想要赶去研究医书,走起路来快似奔跑,还没听他说完便出了房门。
“想喝水...”玉人尹只得讷讷的念叨完,一边尝试伸手去抓药盅。
同时,宣客楼二层。
夜君邪无视楚楚可怜的站在桌前的尉迟梦君,犹自淡定的举杯倒盏,桌上摆着十几种好菜,尚且温热,散发出勾人垂涎的香气。
“哥...”
尉迟梦君最熟夜君邪性情,见他虽然满脸淡然,却少有的饮着果酒,惹得脸上透着些许红醺,便知道他动了真怒,连忙怯生生的唤道。
果酒一类酒气极少,实际上并不归在酒水一类,喝起来甘甜润口,很受少年少女的喜欢。
夜君邪受其父影响,生气时便想效仿夜君喝些闷酒。然而他又自觉不能饮酒,所以生闷气时便要找些果酿来饮。
而且他一旦心有郁气,便会食欲大增,常要暴饮暴食一次才行。
“小府主客气了。”夜君邪闻言,却不似平日里温柔相待,只是有些疏远的答道:“小府主不喜果酒,可自取茶水品尝。”
“这顿饭,我请小府主。”
他说着,举起杯盏朝着尉迟梦君高高一敬,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便又是一口闷个干净。
“这顿饭合该我请...蝶庄来陪哥哥同饮。”尉迟梦君虽然清晰的看到了夜君邪的笑容,心中却更加慌张,连忙坐到他身边去,小心翼翼的取了杯子,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