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神已经紧绷许久,此刻突然放松下来,不自觉便把心里的话念了出来,顿时惹得房中一静,玉人尹迅速起身,数息之间便来到了门前。
“谁!”
他探出头来,左右环顾,却不见有人,只有一阵寒风向着过道吹过,旋即便空空如也。
“楼里起岚,空穴来风?真是奇也怪哉...”
却不知小梦君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便御风遁上了楼梯口,随后便收起玉如意,顺着玉阶往楼顶走去,一边雀跃道:
“这两个正你侬我侬,我何必去打扰?左右只需要等邪哥哥回来,正好有些饿了,先吃顿好的再说!”
她走得轻巧,步伐灵便,心思放松,颇有些得意忘形,只是刚刚走到宣客楼顶层前最后一阶玉梯,眼前的光影便忽的暗淡,随后感到额前猛的一沉,只听得“哎呦”一声,一位鹤裘青年便应声倒地,连带着自己也向后倒飞。
所幸玉如意仍在手中,清风如同竹篮将梦君裹在其中,这才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玉阶上。
“衣夜!”
正在顶楼外厅大快朵颐的范康、吕言圣、赵太岁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捂着脑袋坐在楼梯前的君衣夜,纷纷站起身来赶到他身边。那范二爷甚至急得腿脚都利索了不少,步伐只比吕、赵二人慢了几分。
“蝶庄?”
尉迟凌则第一时间跃下楼梯,此地可是宣客楼的顶层,堪称整个东方城中最高的建筑,若是被撞的那人反应不及,滚下楼梯去,不摔个重伤才有鬼了!
但她刚刚看清,便发现面前抱着脑袋、泪眼朦胧的却是一位玲珑可爱、娇俏可人的女儿家,不正是自己那位亲妹妹?
“姐姐!”小梦君看到尉迟凌,也便不再忍耐,索性哭出声来,一边扑到她的怀中。
堂堂的东修两小君之一,她自然不是怕疼,而是突然感到委屈,心想道:
离开悬壶堂时,医生姐姐撞我;
赶回宣客楼时,破木桌子也撞我;
如今心情刚刚好转,想要到顶层饕餮一番,这不知哪里来的臭男人也要撞我!
莫非我的头跟千秋域犯冲么!
“罪过,罪过。”君衣夜站起身来,心神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扶着额头轻声道:“一时惊恐徘徊,竟然让我冒失至此,姑娘有没有事?”
“这是...”吕言秉原本紧跟在君衣夜身后,此刻看到尉迟凌怀中女子的模样,顿时瞳孔一缩,旋即说道:“事不宜迟,衣夜你且先行,我送这位小姐前往悬壶堂,稍后便跟过来。”
说罢,他也不待众人回应,直接从尉迟凌怀中抢过小梦君,背后长枪嘶鸣,直接从窗口跳下去,化作一道金影,刹那间便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哎哎哎——你要带我去哪,不是——!”
“什么情况?”赵太岁愣愣的望着吕言秉离去的方向,讷讷道:“头一次见言秉大哥这么多话,真是稀奇。”
“更稀奇的是,你君衣夜竟然会有被撞倒在地的一天!”范康靠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吕言圣肩上,紧皱眉头说道:“什么事情能让你慌乱至此,天塌了也不至于如此吧!”
“一时慌神,乃至于此。”君衣夜重新恢复雍容自在的模样,牵住范康的手,朝着楼下走去,一边暗自腹诽道:“若是真如吕大哥猜测,咱们帝夜的天便真要塌下一小半去!”
他御起法力,敞开衣袖,有一块玄紫令牌同三枚玉璧飞出,那令牌正是帝夜朝廷正儿八经的御史令,玉璧则规模一致,上纹飞鹤走虎,中央刻着一个大大的“君”字。
“言圣、太岁、子舒,你三人取走这三枚玉璧,去调集我君、吕、范、赵四家在千秋域中的兵马人手,不必顾及声势,只求尽快,越快越好!”
“凌姐,你随我去明月栈,若是夜君还未前往百宗秘会尚且好说,若是已经前往,便只好借你的圣女名头一用,务必请动陛下的亲卫!”
他步伐沉稳,往日那一身清风拂面般的随和气质幡然变化,变得肃杀果决,眼神中满是凌厉,冷声道:
“不论谁先成功调集人马,都不必等待集合,立即赶往秋龙潭北青寒林中,全力搜寻君邪太子的下落!”
“那茫茫林海中,但凡遇到生人,无论其归属何地所出何门,尽皆拦下!”
吕言圣等人闻言,都有些惊疑不定,范康听到“君邪太子”四字,心中更是忽的一沉,涩声道:“尽数拦下,是否有些不妥...”
“无妨。”君衣夜面露阴翳之色,少有的收起仁慈之意,厉声道:“打出我帝夜旗号,但有敢抵抗不从者...”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