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乡派出所的一辆警车先赶到了现场。
带队的所长张忠,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用一把警用匕首拨开门闩,轻轻推开了堂屋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几只绿头苍蝇在屋子里嗡嗡嗡地乱飞。
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两个人倒卧在血泊中。
“卧槽!”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民警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案发现场,胃部一阵抽搐,弯腰捂着嘴,差点现场就开始爆米花。
“滚出去,不要破坏现场!”张忠瞪着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顺着墙根小心翼翼地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两人身边,蹲下来分别摸了摸两人的颈动脉,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所长,咋样?”一个民警站在门口,抻着脖子跟个长颈鹿似的问道。
“艹,都死了,赶紧给市局汇报!”张忠又仔细地蹲在原地观察了一下,走出屋来皱眉说了一句,点了一支烟,有些烦躁的命令道:“注意保护好现场,把无关人员都赶走!”
几个民警都紧张了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赶人的赶人,又在院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妈的,村长都被杀了,这下事儿大了!”张忠狠狠吸了两口烟嘀咕道。
因为杀人案是大案,已经超出了派出所的处理权限,所以他们只能向市局汇报。
马家庄就在市郊,不到半个小时,几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至,其中还有一辆特警的依维柯防暴车。
“哎呀,看见没,特警都出动了,事儿肯定小不了,我估计啊,马奎爷俩都见阎王去了!”
“最好都死了,艹他妈的,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嘿嘿,那狗怂爷俩要是真要死了,我放一挂一万响!”
“我摆三天流水席!”
“这他妈哪位大侠干的啊,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他磕三个响头!”
远远围观着的村民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村长父子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平日里肯定是坏事做绝。
市局刑警队队长楚健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冲跟在身边的张忠问道:“老张,什么情况?”
“应该是凶杀案,村长马奎和他儿子马占军都死了,我简单看了一下,马奎的致命伤应该是胸腹部的捅刺伤,马占军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头部似乎被重物敲击过,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张忠简洁明了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行,你们把外围秩序维持一下,现场由我们来处理。”楚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张忠答应了一声,没有再跟进去,楚健带着七八个刑警快步走了进去。
现场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和酒味,满地的血迹中还有一些碎玻璃碴子。
老村长马奎仰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右手握着一个满是血迹的酒瓶嘴儿,眼睛大睁着,半张着嘴,惊恐愤怒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他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大短裤,胸腹部有四五处刀伤,半截肠子都露了出来。
他儿子马占军倒伏在他不远的地方,也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右手还死死攥着一把细长的匕首,上面沾满了已经凝固的血迹。
法医路杰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过身来,只见他双眼紧闭,眼角、鼻子,嘴巴、耳朵等处都有血迹,可谓是七窍流血。
路杰一愣,伸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只觉触手处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头骨直接凹陷了一块。
楚健等另外一个法医拍照取证之后,戴着头套、口罩和手套走了进去,蹲在地上开始仔细观察。
现场非常杂乱,沙发跟前的茶几翻倒在地,对面的电视也在地上扔着,还有几个白酒瓶子。
楚健逐一拿起那几个酒瓶晃了晃,里面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