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

意识模糊前他说的是什么?

“别碰我。放开我，救救我。”

然后呢？

意识开始模糊时，口中喃喃到渐渐消失不见的声音是什么？

某一个人的名字。

在进家门那一刻很高兴欣喜地向家人介绍。

的某一个名字。

“徐西淮……”

“这是徐西淮。”

是爷奶你们见过的小徐，是成人礼在我身边的男生。

是我带回来的男朋友。

那天傍晚徐西淮在庄怀吟老家吃完晚饭回到家，第二天与自己家人过除夕。

那是暌违很多年后两人再次取得联系的第一个除夕，他们相距几十公里的距离，却知道每一刻都在彼此身边。

除夕步入新年的那个晚上，终于不存在谁快谁一步，他们约定好一起说“新年快乐”，然后打视频电话看属于他们头顶天空的绚烂烟花。

后来他们看对方的脸，“新年快乐”和“我爱你”都隐没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砰砰砰”的烟花声里。

无数次心脏剧烈跳动时，也是这种声音。

过去很多的话都随风飘散隐没在了空气里，于是他们说上一遍又一遍，做上一遍又一遍，只是想告诉对方——

喜欢你，爱你，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不在一起就没有所谓的、老师举例说过的、无数次想要到达的，光明璀璨的未来了。

此刻他们就站在拥有彼此的、光明璀璨的未来里。

“西淮，新年见一面吧。”

依旧快要隐没在爆竹声和烟花声里。

于是庄怀吟对着手机再大喊一声:“西淮!我们在新年见一面吧!”

徐西淮说:“好，我去接你。”

后来他也靠近手机屏幕，再大喊一声:“好!等我!”

二零二五年大年初一。

这年是十分热闹的新年，自过去六年来说。

到处拜年的规矩依旧存在，庄怀吟按照往年惯例，一大早就被庄景山喊去拜年，庄小宝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

把附近邻居和亲戚都拜了个遍，每到一家庄小宝就开始上桌子拿东西，桌子上的盒子里有糖果也有坚果，还有柑橘，小宝一大把一大把塞进自己衣服裤子口袋里。

走在路上拉着庄怀吟的衣角，仰着头瞪着大眼睛和他说:“哥哥吃，哥哥吃。”

庄怀吟接过放在自己口袋里，摸摸头还不忘教训小宝:“小宝啊咱去阿姨叔叔婶婶家呢少拿点，到下一家口袋就放不下啦。”

小宝看着他笑笑，依旧大把大把往自己口袋里装。

下午徐西淮开车来了白石，在家坐了一会儿原路返回。

那时天将暗淡下来，庄怀吟欣喜地坐上副驾驶，随着徐西淮远离那风吹得叶子满地落的老槐树，穿过小路走上大路。

那有栾树的大路还没走到，在交界处的一盏路灯下庄怀吟就开始动手动脚，手摸着摸着就摸上了徐西淮的大腿。

徐西淮空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手，“乖，现在不行。”

庄怀吟甚至还要凑过来，“哎呀我想，西淮我想，你停下来让我亲会儿。”

这人怎么这么直白……

触碰到他耳垂时徐西淮脸已经微微红，一个刹车停在路灯下。

余晕透过玻璃窗落在车座上，徐西淮转过头来捧着面前人脑袋，那样重地一下一下吻在他嘴唇。

摩挲着攫取，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庄怀吟感觉嘴巴连着心脏一起被搅得翻天地覆。

随后庄怀吟还往他这边蹭，仰着一点头把脖颈露出来，脸颊的潮红蔓延到锁骨，往下如果掀开衣服，胸膛也会泛着红。

徐西淮吻到脖颈，随后在他锁骨上咬了咬，庄怀吟不自觉往他怀里挺起腰，抱着他同样汲取对方的体温。

“小乖，小乖……”

徐西淮渐渐温柔了之后庄怀吟就任凭自己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吻他的耳垂一路吻到眼睛，在那里摸了摸，不自觉喃喃:“西淮，看得见我吧，看得见吧……”

徐西淮心疼得快要疯掉，“看得见，看得见琼宝……”

之后一路往下吻到喉结，停留两秒后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眼神恨不得直接在这给办了。

徐西淮又莫名想到自己的小狗，那样巴巴地望着自己，一下一下摇尾巴。

徐西淮低哑着回:“回去再说。”

庄怀吟语气很软，黏黏糊糊，“不想回去……”

徐西淮定定地盯了他两秒，“去酒店。”

庄怀吟二楼家里是回不去了，隔壁就是庄景山房间，晚上做点什么会有声音，徐西淮家同样如此。

于是徐西淮开车到溪余，庄怀吟一路得意洋洋坐不住，还是那样动手动脚，但也适可而止。

他还能笑嘻嘻拿着手机编辑一条动态。

“刚和A接吻了嘿嘿。”

后面还加两个小太阳。

大年初一的夜晚，庄怀吟被弄晕了过去。

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