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很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拥有选择的权利。
王圣雾说:“明年准备去国外,有一个项目,刚找到女朋友,所以明年如何依旧不知道,不去也行,现在也挺好的。”
老徐突然插过来一句嘴:“我和我夫人依旧相爱,白头偕老没问题!”
教他们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说,大家齐齐对着老徐附和。
华雪回答说:“一直挺喜欢化学,大学学的化学专业,现在在读研呢,之后会读博。”
吴里接着她的话:“我也这样,但专攻物理。”
一圈过来到齐冬越时,他很恣意地笑了笑,“已经结婚了啊,在国外结的。”
大家还是改不了起哄的毛病,东问西问才肯罢休。
轮到庄怀吟时也笑了笑,放在桌下的手握着身边人紧了紧,“没结,快了。准备去国外度蜜月,顺便结个婚。”
到徐西淮时铃声突然响起,有课的老师提前几分钟进到了这里。
“来了这么多啊!我好久没见到你们了!都长大了啊。”
这是生物老师老刘的声音。
“刘老师您还是那样啊!”
“可别打趣我了,这六年来长了好多白头发,累!”
大家还是像过去很多次在他抱怨时回:“老师辛苦啦!”
那声音是变了的,至少多了成熟。
后来语文老师张鄢琳也过来拥抱。
周红老师不在,自某年某日再次相遇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当时看你们还很小啊,怎么都比老师高那么多呢。”
内区外区的所有人都快走光后大家也才堪堪说完。
“红毯”之后的回忆里,是在教室埋头题海的仲夏,经过一个寒冬时迎来春天,再一个夏天时画面跳转到百日誓师大会。
那天高三所有人都齐聚操场,那样热烈又欢快。
横幅上写:
壮志定酬高扬帆 越千山 摘星折桂铸辉煌
也写:
自信不移疾奋蹄 携万卷 乘风破浪登高山
当时的《出师表》背了又忘,导数题懂了又错,这么长的句子却能记到现在。
当时只道是寻常。
真奇妙。
仲夏里还拥有的是学校为学生举办的成人礼,依旧热烈又欢快,以至于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A栋实验室的某一个晚上。
老徐去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抽屉的某一个角落拿出一张照片。
A栋实验室,暖黄灯光,黑板上张鄢琳写的字迹。
“今夜灯火阑珊,何忧无友;
明日蟾宫折桂,必定有君。”
大家一起说出来时,感觉又不一样。
很多年了,还记得啊……
当时可是,就算做了无数遍的物理选择题,依旧能在答案为ABC的前提下,很要命地选成D啊。
定格的笑容就是最后的回忆了。
后来大家分道扬镳,各奔各的前程。
好在现在又得以重聚,都有能力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我刚定的酒店,我请客!大家一起去!”
那顿饭是极其漫长的一顿饭,笑声在空间里久久不散。
人们谈天说地,说过往想要的未来,也说到未来会如何描述现在的过往。
很多、很多。
当做回到某一天吧。
回到十七八岁的“大小孩儿”。
就当青春款步踱来,转头看你一眼。
应该还会泪眼婆娑对你说一句:“我很想你。”
可明明是我在想你啊。
怎么会盼望着长大呢。好蠢哦。
罢了罢了,一眼很短,就这样结束吧。
当下就很好。
陈隐拿出相机定格时大家还是那样笑,恣意又昂扬。
老徐又像某次一样,当做有风擦擦眼睛,终究没让泪水掉下来。
房间里怎么会有风呢?
我在说原野啊,广阔的、带着大家恣意奔跑的田野。
他追不上了。他欣慰地在笑。
依旧像车辙一样的皱纹刻在他的眼尾,几年了?自他们之后马上又要带走第二届,很快、很快。
车辙碾过留下的、皱纹和眼睛里映照着的,是自己带着往原野里恣意奔跑的孩子们。
彼时少年不懂韬光养晦,想要便要,锋芒毕露只管勇敢往前闯。
于是焚膏继晷,跑向未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跑向的未来,是大好前程,光明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