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语气软了点,没有刚才在教室的咄咄逼人,“昨天强调了两遍,你还是不听,你们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你别介意我说,我自己也管不住,今天开开心心的。”
王可当然理解班主任的良苦用心,“老师我没介意,谢谢您。”
换完就到了教室,老徐也到了,因为广播响了。
“大家!不要乱,今天就不要像之前一样又带书又带笔的,大家都放下,带凳子带帽子再带上你们自己就好了。”
于是纪一走在老徐旁边,老徐高高举着班旗,这样走下楼梯、走过栀子花和白玉兰还未怒放的花坛、走过外区走近操场。
老徐不停地晃,此刻没风,班旗却在空中飘扬,与其他班级一起,浩浩荡荡。
走到操场时看台上已经站满了大人,大家都在拿手机拍。
庄怀吟在抱着凳子进来时忍不住感叹,“哇!原来‘龙门’长这样啊,我终于见到啦!”
“原来坐在操场上看着前面,人这么多啊。”
“还有家长在路上。”
徐西淮看着校门外的路,还有家长来这边。
庄怀吟看到他手里拿着稿子,“你什么时候演讲啊?要现在去吗?”
“可以等一会儿。”
庄怀吟拿着他的稿子在看,“唉你用了我写的啊?你有没有发现内容竟然和对联相呼应了?”
“你还是现在去好了,等会儿人都到冬越了你不好出去,看台上的人更多,现在去更少,虽然也要挤。”
徐西淮问旁边坐着的人,“是,你很棒。”又说,“你和我去吗?”
“啊?我……等下有事要做。”
他很想去的,但是得回教室一趟。
也许是徐西淮也想起来某些东西,“嗯,没关系,你能帮我个忙吗?”
庄怀吟靠近他一点,“好啊,你说。”
徐西淮头往他这偏了偏,在他耳朵旁说了句话。
庄怀吟听到后震惊了一下,此刻他真的觉得两人心有灵犀。
原来除了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对身边重要的人,也记得给予一份关爱,“哇,西淮你说谁有我们默契啊,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两个人,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庄怀吟问:“所以你知道流程吗?我好把握时间出去。”
“我提前问了老徐,我讲完话还有两位领导,领导讲完才开始。”
“好,我听完你的就走,到了我来找你。”
徐西淮反驳了他,“你早一点走,主席台不好上,我在操场门旁边等你。”
庄怀吟还是坚持,“不要,我晚点走没事。”
徐西淮不想庄怀吟到时候气喘吁吁地跑,“早一点不着急。”
“没事,我来得及。”
徐西淮还是想他留多一点时间,但他还未开口,在人群里,庄怀吟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就听见庄怀吟在他旁边说:
“我想听你演讲。”
这是最后一次了。
徐西淮看着他,回握着紧了些,但马上松开了,他起身从后面走了,穿过大半个操场到了主席台,庄怀吟的旁边只剩下了一张凳子和凳子上的一顶帽子。
校长每年都是一样的措辞,同去年相比,开口的是哪几位同学上了名牌一本二本上线人数改了一下,其余没什么不同,天气依旧和煦温暖,太阳依旧高照天空。
还是好多的长篇大段,真的不无聊吗……?
可是前面的演讲部分也在同学们的打闹中结束了。
这一天,并且成就了溪余一中的一件怪事,他们这一届走后,学生口中总传出“上一届理科学霸徐西淮竟然比光头校长还要有威严”这一话题——
直到徐西淮站上主席台,下面吵闹声降低了不是一点点,“光头校长”刚刚演讲时也没有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