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是第三了!”
观众席上,一个男人状如疯魔般的喊着,脸上挂着疯狂而惊喜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从来都看不上的家伙,居然还算得上是一块璞玉。
而在这个中年男人的旁边,则是一个看起来表情之中满是担忧神色的妇女。
脸上操劳的痕迹并没有完全磨灭妇女的美艳,依旧可以想象出在十几年前她风华正茂的样子。
而在两人的面前,在宽阔的在赛场上,一场赛马比赛进行到了高潮部分。
这里是华夏蒙省包头市九原县,那达慕大会附加项目,马术比赛少年组的比赛场上。
在在赛场上,前四名的角逐格外激烈,他们彼此都拉不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
唯一让人感觉难以置信的是,这四个人四匹马中有一个看起来格外瘦弱的身影,骑着的则是一匹有些矮小的杂毛马。
少年组的限制年龄是12到15岁,而此时,骑着身下的那匹毫不熟悉的杂毛马的师青云,正是十二周岁。
“师青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青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受伤……”
而在观众席上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情绪的一对中年男女,则是师青云的姑父和姑姑。
姑父名叫丁殷,在本地有一家马场,据说这家马场已经传了三代,被称为丁庄马场。
姑姑则叫吕燕,是师青云爸爸的亲妹妹。
至于师青云,则是一直由姑姑姑父两人抚养的孩子,其中有一段比较复杂的前情。
师青云的母亲是本地一个颇有能量的豪商之女,而他的父亲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被他的母亲一见钟情。
尽管岳父并不开心,但是在女儿的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同意了这名婚事,但是作为条件,师青云的父亲必须入赘过来,孩子也必须随娘家姓。
因此,师青云才随了师姓。
但好景不长,原本幸福的家庭,随着师青云母亲难产而死变得支离破碎。
岳父一家人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被那个克妻的小子克死的,坚决不认可师青云的存在。
走投无路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的妹妹帮助抚养,而自己则外出打工。
然而,在师青云五岁时,他的父亲因为工地器械的突然失灵,被从天而降的建材砸死。
五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本应该是自己最亲的人的,被称为爸爸的人,自己究竟应该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
毕竟这只是一个自己出生以来一年才能见一次的人,是一个自己懂事之后回想起来,连印象都模糊的人。
爸爸?父亲?那是什么?
对我很重要吗?
师青云感觉自己生活在姑姑身边很幸福。
“青云,青云……别怕,你还有姑姑,姑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吕燕温柔地搂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是自己亲哥哥的孩子,他会想哥哥曾经保护自己一样,给他遮风挡雨。
“姑姑,没事的姑姑……”
师青云伸手擦掉姑姑眼角的泪水,哪怕再不懂事,他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深沉的爱。
“以后我就是你干妈,叫干妈!”
吕燕有些小孩子气的嘟起嘴,双手摆弄着怀里的男孩。
“干妈。”
……
“嘭!”
晚饭时候,丁殷狠狠一拍桌子,看向自己妻子的表情十分不善。
“你是不是傻?你还想养他一辈子不成吗?我们有旭儿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你哥哥还在的时候,起码还能每年给我们支付抚养费,现在这就是个纯赔钱货,你不知道吗?”
丁殷指着旁边不敢做声的师青云,毫不避讳地骂道。
但他说的也的确在理,虽然家里经营着马场,但这种旅游项目挣钱其实不算多。
一年分着明显的淡季和旺季,加上养马的成本,这么算下来他们的生活过的并不算富裕。
更何况丁殷知道,师青云父亲的抚恤金都在吕燕的手里,到时候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孤儿院,把师青云往里一送,这钱谁能从自己手里拿走?
而听到自己丈夫的话,吕燕也动了真火,自己哥哥尸骨未寒,他拿命换来的抚恤金,你也想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