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道:“抗击魔教这样的重任,也只有萧师兄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才能胜任,像我这样的,只配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萧云天道:“韩师弟,你有这份心已是极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在石碑上,传入灵力。
只见碑面上,那些隐藏的榜文任务再度一一浮现,比方才谢秋艳召唤时还多出两张。
看来这萧云天的修为还在师姐之上。
不过这些榜文当中,却没有自己写上名字的那张,莫非这些任务只要有人认领了,没有完成前,别人就不能认领?!
不对呀,明明这浮现的榜文中,有好几张上,都已经写了几个人的姓名。
应当是一个任务可以同时被数人认领,但谁先完成,功劳便归谁所有——这样解释才为合理。
正在猜测之际,却见石碑上,光芒依次闪烁熄灭,如同火药引线一般,在所有榜文的末端一一弹穿而过。
这萧云天居然把这石碑上的所有任务都接了下来,韩秋心想:“不知这些任务有无时间限制,若是规定要在多久完成,他就算本领再大,一次领那么多任务,恐怕也分身乏术。”
那萧云天却表现得似乎这再平常不过,在所有榜文上写下自己名字后,略略沉思了一会,似乎是要把这些任务所给的提示、线索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
随后施施然向韩秋微笑行礼,道:“韩师弟,你我一见如故,惜哉任务繁重,时间紧迫,不能促膝尽兴,师兄我就此告辞……”
说着,作势便往空中飞去,韩秋正待客套几句“萧师兄保重”、“旗开得胜”、“静候凯旋”之类的,哪想萧云天将起未起,却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随口问道:“对了,韩师弟时候不早了,你不回映雪峰吗?!”
韩秋支吾不语,换作其他人,他必然毫不讳言,直说自己不懂飞行之术,但是眼前这人,贵为宗门的天之骄子,对自己这“废物”弟子,却以礼相待,似乎青眼有加,又如何能被他看轻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那萧云天璨然一笑,善解人意地道:“韩师弟,我所去方向,刚好经过映雪峰,你若不嫌弃,我捎你一逞如何?!”
韩秋心里求之不得,但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故作踌躇不决之貌,那萧云天却在地上抛下一把飞剑。
只见那飞剑连同剑鞘一起,见风而长。
萧云天一把拉过韩秋,踏在飞剑之上,喝道:“韩师弟站稳了!”不待他回答,飞剑已如蛟龙入云,瞬间往天上飞去了。
韩秋心知这萧师兄必定早已看穿了自己不懂御空的窘境,故意弄出这一套托辞,只不过不忍见自己难堪而已。
他心里不由几分感动,暗忖:这萧师兄既长得俊俏无比,又心细如发,温柔善良,修为在同侪之中更是一骑绝尘,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完美的人了!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三条腿的蛤蟆易找,良偶佳婿难觅,这萧师兄确实可以说是师姐的良伴了,想到此处,又不由暗暗替谢秋艳高兴。
虽然她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但是过错在己,也怪不得她。换作自己是她,没有臭骂胖揍一顿,已是宽容大度了!
他这边心潮起伏,那边萧云天驾驽飞剑,冲破重霄,已然行至中天之处。
但见云海悠悠,霞光万道,上下尽染,绚烂之余,却又有一股灰暗朦胧,如轻纱笼罩,想来顷刻间,天地万物便要浸入夜色中去了。
韩秋正在目眩之际,飞剑却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
萧云天不经意问道:“对了,韩师弟,我有一事冒昧相询,能否请如实告知?!”
韩秋道:“萧师兄说笑了,你见识广博,修为高绝,有什么事是你不懂而我懂的?!”
萧云天默然半晌,道:“此事还真的只有韩师弟能够回答于我……”
话已至此,韩秋只得道:“那请萧师兄问吧,韩秋知无不言。”
萧云天道:“韩师弟手里把玩的绣鞋罗袜,若我看得不错,可是属谢秋艳师妹所有?”
鞋子始终是履尘之物,韩秋嫌鞋底有泥土灰尘,便没有塞入怀里,一直拿着,别在背后。
听萧云天问及于此,心忖:“鞋袜是贴身之物,他认出这是师姐所有,又见我一直拿着手上,该不会误会我和师姐有私情不成?”
当下连忙解释,把谢秋艳带自己到功德榜接领任务,自己不知如何言语得罪,她怒极离去,情急之下,才把她一只脚上的鞋袜扯了下来等等……避重就轻说了一遍。
那萧云天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谢师妹与你情投意合,故以此物相赠……”
韩秋哑然失笑,道:“萧师兄说笑了,哪有情人间赠送鞋袜以表钟情的?!何况,谢师姐这样的人物,只有萧师兄才般配得起,像我这样的破落货就算了……”
萧云天沉吟道:“未必,只怕有些人有特殊癖好,对女子足部痴恋沉迷,见鞋袜脚镯之类,见猎心喜,也未始不定……”
不待韩秋答话,忽然语气一转,道:“韩师弟,站稳了,我要加快速度了!”
飞剑一阵前冲,如风满悬帆,轻舟疾驰,两颊被刮得生痛,几乎睁不开眼来,转瞬之间,脚下映雪峰的轮廓便已依稀可见。
韩秋心想:“须得叫萧师兄寻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放下……哼,师姐,到时候看我把不把你吓一大跳!”
正想开口,猛然一阵颠簸,只听萧云天急喊道:“何方妖孽,还不现身!”
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团青色浓烟,隐约透出一张鬼脸,朝着两人滚滚而来。
萧云天低声道:“韩师弟小心,这妖物厉害,待会打斗之时,我或许难以顾及于你,你且站稳,千万不要掉下去!”
他话未说完,便自驱剑前行,冲入那浓烟之中。
那浓烟腥臭难闻,浓稠如墨,冲得韩秋口鼻皆窒,目不能视,耳边只听萧云天口中呼喝连连,又听铿锵声响,似乎与来者斗旗鼓相当。
那飞剑上冲下俯,左右激晃,可苦煞韩秋!加之耳边又时不时传来萧云天“韩师弟站稳了”的呼声,心中更是烦躁。
不由没好气地想:“你若真害怕我掉下去,何不在打斗前就找个地方把我放了下去,这又能耽误得你什么功夫,你现在大呼小叫地叫我站稳,于事何补!”
正懊恼间,忽然间轰隆一声,那飞剑似乎和什么撞在一起,只听萧云天一声:“韩师弟小心!”
脚下已然一个顿挫,身子一斜,像个风车似的一转,从那飞剑上摔了下来,呼呼地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