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小莉歪头看着李成章说:“爸爸,方阿姨就是你说的妈妈吧?那我也管方阿姨叫妈妈了!”
说得一家人全笑了起来。
方玉晴抱起小莉,用手指点着她的头:“你这小脑瓜反映的还真快,我就认你为我的干女儿吧。”
小莉歪过头看着方玉晴说:“不,我不当干的,我要当——
李挚笑着说:“不当干的,就当‘稀的’!”
郑德军咽下口里的菜,说:“不是稀的,是亲的!知道吗,亲生女儿!”
小李莉歪着头告诉方玉晴:“妈妈,我还有个姐姐呢,我姐姐可漂亮了。”
方玉晴听了,愣怔怔的看着李成章。
李奶奶见方玉晴多心了,慎怪李莉说:“这孩子,吃饱了尽是瞎说,你哪来的姐姐呀?”
小莉不服气的说:“我就是有姐姐吗!”
方玉晴相信了,李成章一定是还有一个女儿。可以前从未听说过呀,这一定是这一家人串通好了瞒着我的。不过,方玉晴也并不介意,但她不明白,李成章为什么要隐瞒这个女儿呢?是不是这里还有什么难以说清的事呢!她盯着李成章问:“怎么回事呀,小莉的那个姐姐现在哪里?”
李成章心里明白,小莉说的是白雪吟。但他不想一下子说穿。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
“这,让我怎么说呢!人家有养父养母的,难张这个口哇!”
李奶奶可是真着急了,知道这小莉是顺嘴胡诌,儿子也确实没法说清楚。可不能因为孩子的一句瞎话影响儿子和方玉晴的关系。
李奶奶对方玉晴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你可别当真啊!”又对小莉嗔斥道“小孩子,别空口说白话。”
“就是有个姐姐吗,不信你问爸爸。”小莉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李成章。
李成章见方玉晴对这事挺认真的,就绷着脸说:“方玉晴部长啊,这事本来是不该隐瞒你的。今天索性就都向你坦白交代吧。我确实是还有个女儿,比小莉大一岁。是我,我和别人私生的。”
李奶奶惊愕的瞪着李成章,当她见方玉晴脸色青白,冷若冰霜时,她回手就打了李成章一筷头子,气愤的说:
“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
方玉晴认为李奶奶这是瞒怨李成章不该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她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但语气还是挺平和的说:
“大妈,你也不用怨李校长,事实终归是事实,瞒得了一时不能瞒一世,这是一。二呢,我是诚心实意跟你们交往的,不管什么事,你们都不该隐瞒我,是不是呢?第三呢,李校长身为一校之长,中国共产党党员,确实不应该这样鬼鬼祟祟、藏头盖脚。其它我还说什么呢?要说第四吗,李校长是干了一件违法的事情。”
李奶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放下筷子,不停的搓着手:“这是咋说的呢,这是咋说的呢?”
李成章见问题严重了,嘿嘿的笑了起来。他问李莉:“小莉,把姐姐的名字告诉方阿姨和奶奶。”
李莉看看方玉晴,又看看奶奶,说:“我姐姐叫白雪吟,她长的可漂亮了,我们俩都拉勾了。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白雪吟是谁呀?”方玉晴和李奶奶不约而同的问。
李成章就把在幼儿园让两个孩子成为小姐妹及白森家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奶奶瞪着李成章:“你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了,能这么开玩笑哇!”
方玉晴深情的望着李成章:“大妈叫你孩子,真对了,你真是个孩子,而且是个非常顽皮的淘气孩子!”
李成章笑了:“对不起了,我向方部长赔罪,咱们快吃饭吧!”
李奶奶、方玉晴、李成章都拿起筷子要挟菜,呀!满桌子杯盘狼藉,菜也都所剩无几了。李挚和郑德军两个孩子正打着饱咯。
方玉晴看着李成章笑着说:“看看,你这么一个玩笑让两个小伙子钻了空子。”
叶亚男身怀有孕了,这在缫丝厂同事的一帮女人们看,是一件极正常而又可喜可贺的事:
吕向阳县长四十刚出头,叶亚男三十四五岁,正是忙生忙养的年龄。特别是对叶亚男来讲,初次怀孕,将为人母,是件大喜事。然而,这件事对吕向阳这位县太爷来说,可是晴天霹雳。知道叶亚男怀孕后,吕向阳连春节也没过好,他每天下班回家都一声不吭,坐在沙发椅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烟。他在苦思冥想:我吕向阳还有生育能力吗?如果没有生育能力,那叶亚男肚子里这个孽种是谁的呢?
吕向阳曾私下分析过叶亚男所能接触的男人:白森这个教书先生据说是一身正气,又是个特殊身份的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在我县太老爷头上动土;李成章,也不可能,国仁……都不可能。自从一九五一年朱备山那次负伤后,虽然表面没有留下什么残疾,医生说有失去了生育功能,好在天老爷还可怜吕向阳有这点爱好,保留了一点这方面的功能。刚知道叶亚男怀孕时他还高兴了一阵子,原以为这生育功能这么多年又恢复了。可是他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受伤时,医生说失去了生育功能,那么多年叶亚男都没有怀孕,怎么这会子叶亚男突然就怀孕了呢?那么叶亚男怀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呢?什么时候我这行武出身的吕向阳这样优柔寡断了呢?是哪个胆大妄为的狂徒敢给自己戴绿帽子呢?趁明修这几日去省团委开会,吵起来也影响不着孩子,今天晚上我要让叶亚男说个明白。想到这,吕向阳似乎找到了一种医治不治之症的良药,心里敞亮多了。
晚饭,他又喝了几盅闷酒,精神也顿时震作起来了。
晚上睡觉时,吕向阳先是用尽温存,哄得叶亚男有些兴致,然后趁叶亚男高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亚男,我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能说实话;可是,如果你继续欺骗我,那也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叶亚男知道他要说什么,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所以她已想好对策,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吕向阳的还是吕明修的,她也曾疑虑重重,后来,她仔细的推算着日子,怀孕的那个月前前后后,吕明修都在省里学习。她断定,这孩子就是他吕向阳的。但,叶亚男还是想来个半明半暗,也让吕向阳对她跟吕明修的事有个精神准备:“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早就想跟你说,我是怕你心里受不了。”
吕向阳装作坦然地说:“只要你讲实话,这些男女之事我经受多了,就说顾掬贤,一刀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可我一直说是一个蒙面的男人砍的,她家的房子我该保留还给她保留着。别人都说我吕向阳大仁大义,办事讲原则,不记私仇;你就说吧,我自己的妻子,什么事我都可以谅解。”心中暗想:太岁头上动土,我非找那小子算帐不可。
叶亚男装出十分沉痛的样子,说:“肚子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我也不清楚。因为——因为——那我就把憋在肚子里几个月的话告诉你吧!”说着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吕向阳把她搂在怀里:“谁欺侮你了,说出来,我不会饶过他,别说我是一县之长,就是普通百姓,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老婆。”
“谁欺负我了,就是你那宝贝儿子明修。”说罢又哭。
“明修?他怎么的了?难道他……”恰似山崩地裂一般,吕向阳惊呆了,他做梦也想不出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来。
“去年一次你外出开会,我记着是挂门了,那天我太累了,睡得很死,可半夜时我觉得憋闷得上不来气,醒时他正趴在我身上。”说罢又哭。
“这个丧天良的,继母也是妈妈呀,他敢跟妈妈这样!”吕向阳气得骂着“那也不至于一次就怀孕吧?”吕向阳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可他一下想到,叶亚男说是去年的事,怀孕不是在今年吗?
叶亚男用无奈的语气说:“我也是这么想啊,怎么能一次就怀孕呢?再说,那孩子还没……我就发觉了。我看哪,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的,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再说事情过去快一年了,从那以后,明修再也不敢来往了。”
吕向阳默不作声,他想,吕明修这小子丧失了起码的伦礼道德,这种无德之人怎么能当领导呢?他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好官的,要及早解决这个人,不能让这种人伤风败俗的人祸害我们祖国和人民的事业。
叶亚男见吕向阳一声不吭,推了吕向阳一下,焦急的问:“你在想什么?还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放心吧,我是逗你玩的,肚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我后天到省开会检查一下,以前咱县诊断说没有生育功能了,县里医院的诊断水平也是有限的。”吕向阳辨解着。
叶亚男说:“是呀,你也别完全相信咱这医院,你每次干那事不是还挺能的吗?这就说明还有生育功能;再说你现在检查说没生育功能了,几个月前可能还有功能呢!我确实是去年那次后再也没跟明修……”
“别说了,你呀,真是糊涂哇!”吕向阳埋怨着。
“我看哪,你就早点给明修成个家吧,也二十多岁的人了,总这么留在家里,我怎么办呢?”叶亚男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还要去开会,这么急哪里去找合适的呢?”吕向阳犯难了。
叶亚男想:发电厂国仁有个女儿今年十八岁了,长得还不错,就是有些太老实,不爱讲话,娶了这个丫头将来自己也省很多心,免得惹是生非的。于是说:
“发电厂厂长国仁有个女儿,今年十八岁,姑娘长得还漂亮,老实厚道,还有文化,高中毕业生,我看挺合适的。”
吕向阳摇摇头说:“太老实了也不行,国厂长爱人何玑托人多少次跟我提过这件事,她自己也跟我讲过几次,我都没有答应。再说,何玑这个人你不了解,这孩子要象她何玑那样咱们可就有心操了。”
“听说这个孩子老实厚道,从小在奶奶家长大的,不会象何玑那样的。”
吕向阳想了想,默默的点点头说:“那你明天直接跟何玑先说一下,这事她是求之不得的,就是明修这混帐东西会不会同意?”吕向阳表示担心。
叶亚男酸溜溜的冷笑着说:“要是成了,你跟何玑不是也就是亲家了吗,我警告你,可要规矩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一派胡言!”吕向阳不高兴了。
“你打量我不知道你以前和何玑的事呀,我是给你留面子,好歹不及你也是个大县长啊!”叶亚男并不相让。
吕向阳竖起眉了毛:“别说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一页不早都掀过去了吗?我吕向阳现在是行的正,走的端。明修这事吗,先让明修跟那女孩子见一面,他们两个同意了再和家长沟通。”
“那孩子我见过的,高个子,身条、皮肤都是数一数二的,明修一见准相中”叶亚男打着包票。
“实际上国仁这个女儿外表是真的不错的,也不是象想象的那样呆头呆脑,只能说是个厚道孩子,我想明修八成是能看中的。”吕向阳说。
叶亚男想到吕明修对自己的依恋,为难的说:“那明修要是不同意呢?”
“同不同意都要把他赶出家门,赶出干部队伍,这种东西还配当干部吗!丧失了人性,还谈何党性。让这种人当干部就是姑息养奸,这种人是我们革命队伍中的定时炸弹,将来会祸国殃民的。”吕向阳气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