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乂一愣,耳垂爬上一抹绯红。
沈钦白见陆川乂有一瞬的分心,抿唇笑了。
他立即一掌击在陆川乂的胸膛,将他振飞,陆川乂反应过来时,沈钦白的剑已经抵在他心口了。
陆川乂收剑,深深看了一眼沈钦白那张带着“不好意思师弟我也不是故意调戏你的”脸,下了比试场。
此时看台上的众人:?????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一愣神的功夫陆川乂就输了?
看台上玉关峰的二掌门见状更是不可思议。陆川乂怎么在这么重要的比试中迟疑愣神?真的是气死他了啊!
而清河的道真师尊看着沈钦白下了比试场,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定是钦白说了什么,让那陆川乂分神了,才结束了比试。
坐在看台上的时袅袅看着离场的陆川乂的挺拔背影,也是不解。
他怎么会分神呢……
看台上的裴宥之看了眼时袅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今日比试全部结束后,玉关峰一胜一负,清河派三胜零负,霏云派二负一胜。
晚间,看完比分表的时袅袅躺在居室里的床榻上抱着被子哈哈大笑。
她想起惠安今日黑的不能再黑的表情,笑得肚子发疼。
目前霏云派还只赢了一场呢,还是她这个最不让人看好的外门弟子赢得呢。
“噗呲哈哈哈哈,真是一群瞧不起人的垃圾。”时袅袅抱着被子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窗外月亮高悬,清风灌入,烛影晃动了一下。
时袅袅室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时袅袅顿时看向四周,果然发现了潜入她居室的那人。她看着那身影,起身,带着嘲讽,“裴师兄如今还会不请自来了?”
裴宥之端起手中凉茶,抿了一口,“今日沈司羽一事,你是故意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时袅袅下了床榻,绕过屏风走到裴宥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宥之。“怎么,难道师兄就不允许袅袅结交几个朋友吗?”
裴宥之的手摩擦着杯身,缓缓开口,“你想结交谁与我无关,只不过最好不要伤害他们,尤其是沈司羽。”
“师兄啊,你对我未免有些太过警惕了。我没有那么傻,在拿到降魔剑前,是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裴宥之听到时袅袅的回答,起身,也不看她,准备离去。
时袅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把我这当成你家了?
时袅袅叫住裴宥之,“师兄不如好好考虑一下那日我的提议。”
裴宥之的脚步一停。
“如果师兄愿意帮袅袅复仇,说不定袅袅愿意和师兄在一起呢”
她做戏未免也太入戏了些……裴宥之念咒离去。
时袅袅看着裴宥之离去,只觉得无聊。他三番两次来找她,却每每都只撂下几句话,就好像只是在她眼前晃一圈,让她时时记住他还在,她别想乱来一样。
此时赢了比试的沈钦白,正在山下买酒。景城正热闹非凡,常乐街上人头攒动,他混在人群中,看着街头卖艺的正在表演喷火的人。
沈钦白觉得无趣,便回了溯仙派。刚到碎云峰,他便在一僻静的凉亭处瞧见了一眼熟的身影。
他想了想,反正也无事,便折去凉亭,走近才发现凉亭里居然是白天和他交手的玉关峰弟子陆川乂。
沈钦白想起自己白天有些浪荡的发言,有些尴尬,抱着酒壶想要装作没看见离开,没曾想陆川乂主动叫住了他。
“沈师兄。”
沈钦白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凉亭。他进入凉亭,看向陆川乂。
陆川乂坐在凉亭中,少年人的身姿挺拔,莹白的月光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长如蝶翼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他那双桃花眼。
夜间凉风扫过他的发尾,细细的发丝轻扬。
“清河派允许弟子饮酒吗?”陆川乂见到沈钦白手上的酒壶,开口询问。
沈钦白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自己怀中的酒壶,“你说这个,当然是不允许的。只不过我偷偷喝,掌门也发觉不了。”
他走到陆川乂对面坐下,打开一壶酒,倒进喉口。
沈钦白原本红润的唇色染上水渍,愈发显得他整个人都妖冶。
陆川乂不动声色的垂眸,一言不发。
他不得不承认,沈钦白确实是他人间历练三年来,见过的最特别的男子。
沈钦白抹了把唇,看向陆川乂,客气道,“听闻师弟天赋过人,今日一比果然名不虚传。”
陆川乂安静听着沈钦白的话,开口,“师兄不必如此客套。”
沈钦白闻言,也觉得刚刚那番话不像他说的出来的,“玉关峰的弟子似乎不住在碎云峰吧?师弟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玉关峰弟子的住处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
“今日输了比试,掌门让我思过,我便来这了。”
听到这话的沈钦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师弟是因为他被罚了才来这里的啊……沈钦白递过去一壶酒,安慰道,“是我油嘴滑舌,师弟一时大意才输了比试,师弟莫要自责,不如与我喝了这壶酒,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陆川乂迟疑,眼眸中带着些读不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接过了沈钦白的酒。
月光之下,二人举杯相对,一同喝下。
……
“师弟啊,你早说你不会喝酒,我怎么会递给你酒嘛?”沈钦白看着才喝了一口的陆川乂,忍不住扶额。
面前,陆川乂的脸压在手臂上,面色潮红,眼睫轻颤,躺倒在了石桌上。
沈钦白十分懊悔,他就不该带坏这师弟的。
他走到陆川乂面前,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师弟,委屈你和我暂时睡一晚了。我要是这样把你送回去,你师父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而原本睡着的陆川乂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原本就红的脸颊更加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