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王战特意用的是自己特制的四翼箭尾,坚硬如铁的白蜡箭杆,螺旋状锥体型乌钢箭镞,射出时箭身会迅速旋转,无声无息,快如闪电,一旦击中对手,高速旋转的箭镞会给人极大的伤害,即便不死,也会留下难以医治的伤残。
这箭转刹即至,来势汹猛如电,即使是武功高强的常厉也不由的大吃一惊!
可对手毕竟是武功高强,警惕性异常灵敏的白无常常厉,只听他口中怪叫一声,手中护手追魂钩猛地往前一挥,击在近在咫尺的箭身上。只听的叮的一声脆响,箭身断裂,半尺长箭镞偏移,从他肩膀飞过,在他的长袖留下一个大洞,然后正好插在他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身上。
由于箭势太过迅猛,虽然被常厉险险挡住,但箭镞依然深深的射在那大汉腰部,三寸长的箭镞完全没入他的身体,让这大汉痛的一阵惨厉嚎叫!
惊魂未定的常厉转眼看了看身边大汉的惨状,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当常厉的注意力被王战吸引,骑在马上的谷道长突然身子一晃,从那里身上飞起,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鹰一般,空中一掠数丈,然后脚尖点地,俩个纵落,已然出现在常厉面前。
常厉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猥琐道士更加深刻,罗啸天当年可是对其人描述的神乎其神,一看这人飞身而至,居然连一招也不敢对敌,当下飞身而退,将身边的冷面罗刹苏奇和另一个罗刹彻底暴露在谷道长面前。
或许另一个罗刹不太了解眼前的谷道长有多可怕,但冷面罗刹苏奇当年可是直面对阵过眼前的谷道长,自然是晓得其中厉害,突见常厉远远循走,吓的他是面无人色。
谷道长来势实在太快,常厉的逃跑又实在出乎意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谷道长手中的拂尘已经白光闪现,一下子卷在他的脖子上,还没有等他发出声,胸口一腔血雾飞起,苏奇的身子犹然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跌倒在地,手脚在空无力中挣扎几下,然后一命呜呼,再不动弹。
看到谷道长竟然出手杀人,王战心头一颤。要知道当初深谷之中这老道即使是面对群狼也不愿意痛下杀手,面对同样的苏奇也只是打伤撵走,今日却一言不合痛下杀手。即使是在四个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面前也毫不留情,出手凌厉果断,这样的转变让他始料未及,心头诧异万分。
只听的那谷道长冷冷的说道:“当初道爷愿意饶你一命已经是莫大恩德,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前来骚扰。真以为道爷我不会杀人不成?哼哼,不过终究你也是必死之人,与其冤死在你那冷血无情的主人手里,还不如死在道爷手中,或许还有超度之机。”显然谷道长也被这伙人接二连三的骚扰激起了真火,如果不痛下杀手,势必会让对方更为猖狂。
看到常厉远远逃走,苏奇又被对方轻而易举的一击毙命,剩下的人惊恐万分,树倒猢狲散,一阵惊叫,立刻如同丧家之犬,纷纷逃命。
谷道长虽然是个出家人,但被伏击已经是心头愤怒,一番冲杀,周围的人本无心恋战,竟然无一人能挡住谷道长一击,再加上王战瞅中机回,一箭一命,顷刻之间又留下一具尸体,对方也已经被杀的魂飞魄散四散奔逃,二人这才收手。
这一战己方只伤了一匹马,而对手死了五人,其中还包括一个罗刹,虽然战果看着辉煌,却也没有对屠步虚造成伤筋动骨的打击。
毕竟此战有惊无险,左云曾经经历过比这更惨烈的搏斗,王战和墨炎虽然也面色严峻,可依然心态沉稳,但从来没有经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的墨冉和曼悦以及龙噶尔,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的心身惊恐,嘴巴张的大大。同时也对这个大大咧咧,幽默风趣的猥琐道士那神勇无敌的表现以及王战那神乎其神的箭术自然是诧异,佩服,震惊,不一而足!
等谷道长把这伙贼人冲散,正要回归之际,却见那苏奇虽死,却浑身乱颤七窍流血,谷道长心中大奇:“这是个什么东西?墨炎长老,你且过来看看!”
听到谷道长吩咐,墨炎跳下马车飞掠过来。王战和四个小家伙也不甘落后,心中狐疑,纷纷围拢过来。
只见那苏奇七窍流血,胸口被谷道长打出一个血洞。
让人惊异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苏奇胸口上流的是红色血液,而七窍流出的血却是一片乌黑!
不一时,只见苏奇口鼻不再流血,而是口中一张,然后从他口中钻出一只蜜蜂大小的血红色小虫来。只见那小虫扭了扭身子,没有口鼻四肢的这个诡异小虫居然发出几声尖厉的鸣叫,然后不再动弹。
众人心口倒吸一口凉气。做为苗人,很显然大家都明白这诡异的景象意味着什么!
墨炎脸色变的极其沉重,从身上摸出一副银丝手套,将苏奇的身子翻过来,然后在他颈后看了一眼,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是御魂蛊。 ”
看到连蛊术大家的墨炎长老也流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王战小心的问道:“墨炎长老,以您所见,可有解法?”
墨炎长老深深的叹了口气:“有解,但很难。”
听到墨炎长老说有解,大家都长出一口气,但接下来墨炎的解释却让众人激动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这御魂蛊是苗疆蛊术里最为邪恶的蛊术之一,至少近三百年闻所未闻。最为明显的就是中蛊人颈后会出现一只豆子大小的鲜红血斑。我本人也是从寨内祖传下来的《蛊经》里才有所了解。现在那屠步虚却生生的炼成此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谓可解,也只有两种解法。第一当然是下蛊之人利用自己舌尖精血配合秘术或可解得。而且一日只能解一例。更麻烦的是,即使下蛊人愿意解蛊,也要看下蛊之人的蛊术修为。而且此蛊一旦发作,三个时辰后必死无疑。超过这个时间即使是下蛊人有心解蛊也束手无策。通常来说,没有至少十年对御魂蛊的理解,即使有心解蛊,恐怕也是无力。就好比如眼前此人,即使是那屠步虚有心解蛊,恐怕也会因蛊术修为未到化境而无法彻底消除,只能延迟发做时间! ”
众人面面相觑,料想如此苛刻的解蛊要求,且不论下蛊之人是否愿意解蛊,即使愿意,就这样的条件,也注定了中蛊者几乎没有解蛊生还的机会。
“至于第二种,也是最容易的一种,那就是有身怀蛊中之王的金蚕蛊之人适逢在场,利用蛊王之利,吞噬蛊虫并及时吸噬蛊毒方才可以。至于金蚕蛊王,呵呵,至少有五百年闻所未闻了。”
被喻为蛊中之王的金蚕蛊炼制方法不仅异常难炼制,还关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御蛊之术早已失传,目前还没有哪一部蛊经听说过有炼制之法。反倒是几乎所有的蛊经都对金蚕蛊有所提及。
几百年来,无数高明蛊师前赴后继的有人尝试炼制金蚕蛊,却从来没有人听说炼制成功,反倒是落个中毒身亡或者蛊虫反噬的凄惨下场,久而久之便罕有人尝试,只能成为传说。
要知道真正的金蚕蛊本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其奥妙程度丝毫不下于传说中的神奇物种真龙。
真龙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屡有所传,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到过,而金蚕蛊更是闻所未闻,其事迹也只在传说中出现。本质上来说,金蚕蛊甚至比真龙都更难探究。
由此也注定了这御魂蛊之恐怖,无论是哪个解法,但在现实中却几乎没有办法实现。
此时的墨炎长叹一声:“御魂蛊恐怖难解,但依老夫看来那屠步虚虽然大成,蛊毒却稀罕极少,屠步虚或许一年里能炼出三五例蛊量,却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没想到那苏奇竟然有福享受,可想而知屠步虚周围的人也难幸免。好消息是,现在严加防范彻底将之连根拔起,或许就能避免。但如果再给他少则三年多则十年的时间,屠步虚完全有可能将之炼制成化境地步。倘若真到这个境界,莫说是我们这样三二流的蛊师不能匹敌,即使是传说中的万毒窟里的老家伙们也很难将之制服。如果再配合他那高深莫测的手上功夫,即便是整个华夏恐怕能打过他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巴掌,到时候恐怕天下就再无人能治了。 ”
墨炎说的沉重,嘴上不说,但谁都知道,一旦屠步虚达到如此境界,莫说的墨炎这样的蛊术高手不敌,即使是一百个墨炎恐怕也不是对手。
更可怕的是,当屠步虚炼制至化境之境,第一个受害者极有可能就是善德苗寨以及云南马帮这两个屠步虚最为深恶痛绝的其中一个。
马帮这些年由于各种原因规模越来越小,难现往日荣光。更何况马帮四处奔波飘突不定,本营难觅。但善德苗寨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更容易下手,倘若让屠步虚二者选一,到时候最先受害的必然是善德苗寨这数千人众。
屠步虚之威胁迫在眉睫,最好是趁他还没有变成一头霸王龙之前将之除掉是最佳选择。
一句话,关于屠步虚已然到了刻不容缓必须铲除的关键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