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宁绝视线落到她因常年刺绣而满目疮痍的手上:“看情况吧,若顺利,十天半月就回,若不顺利……则需要多费些日子。”
元氏垂眸,宁绝又补充道:“此事秘辛,母亲断不可吐露半句,就算是宁府的人也不可以。”
“你父亲也不行吗?”
“不可以!”
宁绝摇头,见元氏一脸为难,他神情严肃起来:“如果母亲不怕孩儿遭难的话,大可以说出去,只是如此,孩儿能否活着回来,就看天意了。”
“这……这般严重?”
元氏整张脸都白了几分,心中那点小心思瞬间被掐灭:“我……我不会说的,宁儿,你不能有事。”
她俨然是被吓到了,宁绝有些不忍,出言安慰道:“母亲安心,只要您替我瞒着这件事,我就能平安归来,只是宁府之中,还需要您帮我周旋一二。”
“宁儿放心,母亲明白!”
元氏看着他满脸愁容,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担忧:“宁儿也要平平安安的,保护好自己,莫要受伤,莫要……”
莫要丢了命。
宁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点头安慰:“孩儿会的,母亲宽心等我回来。”
“好。”
母子俩虽想法不一,但终归都是真心爱着对方的,用完膳,元氏拉着宁绝说了许久,得知他此行不得不去时,她也只能百般叮嘱,连连抹泪。
跨出莺歌院大门,还没走两步,阿七匆匆跑来。
他喘着粗气,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公子……有人找您。”
“何人?”
“是个小公子。”
阿七平复好气息,说:“他自称是闻大将军家的公子,下人不敢阻拦,便将人迎进了麟上院。”
应该是闻卿竹来了,宁绝快步往麟上院方向走去。
小院石桌前,闻卿竹一身碧色劲装,墨发高束,手臂搭在桌上,松散侧坐,叶莺莺浅笑盈盈,丰韵娉婷立在他面前,素手拂动,如弱柳扶风般斟茶倒水,伺候周到。
宁绝一进门,入目便是一幅养眼的好画,男子俊秀,女子柔美,二人相视,四目含笑,若单论样貌,倒甚是般配。
“清宴!”
他远远喊一声,闻卿竹立刻转头看来,手里的茶杯放下,他起身迎上。
“宁绝!”
大刀阔斧行至跟前,常年持刀挽弓的手一把搭上宁绝肩膀,沉重的力道压下,闻卿竹笑得肆意:“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宁绝点头笑着,两人走到院中,叶莺莺上前行了个礼:“宁公子。”
宁绝颔首回礼,闻卿竹目光在二人之间扫了一遍,打趣道:“你小子,平日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不曾想,居然还能做出私藏佳人的美事来。”
“胡说什么呢!”宁绝瞥了他一眼:“叶姑娘只是暂住府中,你莫污了人家名声。”
“哈哈!”
闻卿竹大笑,戏谑道:“谁不知道莺莺姑娘不外宿,她都住进你的院中了,还不承认,你小子,好福气啊!”
宁绝无奈摆头,正要开口时,叶莺莺先一步出声:“闻小公子别逗弄宁公子了,莺莺已不再是玉春楼的舞姬,只因无处可去,才暂居宁府而已。”
闻卿竹是玉春楼常客,与叶莺莺十分相熟,听她这么说,他更是好奇:“莺莺姑娘赎身了?”
他转头看向宁绝:“你干的?”
宁绝摇头,叶莺莺道:“是大皇子殿下恩泽怜惜,宁公子不过是听说我舞艺尚可,有意留我在宁老爷寿宴之上献个舞罢了。”
她避开被赏赐一事,也算保全了双方的脸面。
闻卿竹闻言,倒有些意外:“据我所知,大皇子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怎会无故帮你赎身啊?”
叶莺莺张了张嘴,宁绝一手肘撞到闻卿竹腰侧:“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小心祸从口出。”
他的力道不大,还没家里小猫挠得重,闻卿竹嘿嘿一笑,宽大的手掌拍在他肩上:“嘿嘿,我不是说着玩的嘛,在你府中,还怕被人说了出去?”
这可没法保证,宁府漏得跟个筛子一样。
不与他再聊这个话题,宁绝叹道:“好不容易离开骁骑营,你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闲聊的?”
“哦,对……”
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来意,闻卿竹恍然大悟:“我来找你,是因为……”
眼看着他就要扯着嗓子喊出来,宁绝眉心一跳,立刻打断:“我们进屋说。”
院子里除了叶莺莺,还有小厮丫鬟数人,闻卿竹左右看了看,还没糊涂到底,讪笑着挠了挠头:“哦,好。”
“两位公子有事相商,莺莺就不打扰了!”叶莺莺审时度势,立刻欠身告退。
宁绝点头,看着她离开后,再带着闻卿竹往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