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在湖里?”警察问道,全所的人也都看向了这边。李桐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提个醒,要是没走出公园那就还在公园里。这都快一天了,公园里面也没看到那就有可能掉湖里了。”警察根本不觉得他是在提醒,更像是告知。但是他现在也没有证据,只能看了一会儿李桐。李桐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警察也只能先去公园边上调监控去了。还好公园是有一人多高的栅栏围着,一个久病不愈的小女孩是不可能翻过去的。
李桐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一边说一边看那个男人的反应。直到警察走后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细微到他旁边的妻子都没注意,而这一切却都收入到了李桐的眼底。真有食子的毒虎?
看到男人这样,本来打算回酒店的李桐反而坐在了这对夫妻的对面。李桐想了一下称呼,叫姐吧差了20多岁。叫阿姨吧,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网上不是说一个演员叫了一声“大姐”差点让那“大姐”骂出翔来吗。这个女人应该不至于吧?于是就问那女人:“大姐,你们哪里人啊?孩子为啥住院啊?”
一直发呆的女人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有点木讷的眼神多少恢复了一点神色,她说道“我们是冀省来的。小兰从10岁就长了病,在我们那里治了好多年都没好。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最后那边医院说来京市的医院看看。家里实在是啥也没有了,就把房子卖了来这里看病。在这里都治了好几个月了还是不行。孩子有时难受的好几次想拿刀自杀,幸亏我们拦住了。”说到这里,女人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人在旁边也是满眼泪水的说:“孩子很懂事,天天要着回家不治了。可现在我们哪里还有家啊。5年了,钱也没了,家也没了,现在孩子又找不到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夫妻两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圈,还有几个女士当场落下了眼泪。李桐看着男人的表情不似作伪,就又怀疑了自己当初的猜想。
李桐心情复杂,看着眼前夫妻二人感觉也帮不上什么忙。事情即便是自己猜想的那么不堪也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他站起来安慰了几句就告辞回酒店了。骑上共享单车,李桐已经没有了早上出来时的闲情逸致,只是面无表情机械的蹬着车子。已经中午了,还是要赶回酒店吃饭的。
李桐赶到酒店的时候正好上午会议结束,参会的人们正往餐厅走去。李桐就跟着人群一起走。忽然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道:“李先生,能请你去包厢用餐吗?”李桐回头一看是那个昨天想道德绑架他的女人,宋传贞。李桐没有停步,一边走一边说:“有什么事在这里直说就行了。”宋传贞轻轻一笑说道:“还是单独聊一聊吧,我们宋家很有实力也很有诚意。”李桐就知道宋传贞是冲着穴位图来的。他看着这个女人微笑着说:“你来晚了,昨晚我和崔老相谈甚欢。”
宋传贞并没有李桐想象当中表情和举动而是继续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宋传贞紧走两步和李桐保持并行,继续说道:“没有关系啊,我们也可以相谈甚欢啊。宝贵的东西没人能吃独食的。我们之间只差了一个出价而已嘛。”李桐没有停止脚步,他实在是有点饿了。张济一眼看到了李桐,赶忙跑过来揽住李桐肩膀说:“一上午你跑哪里去了?”宋传贞一看有人过来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了一句“李先生再想想吧,我还会联系你的。”说完就走了。
张济看着这个女人走远后贱兮兮的问李桐:“怎么?她想泡你啊?可不能答应,我观其形色听其吐纳,你若从了她定被其生吞活剥只剩渣渣。哈哈哈哈哈”嚣张的笑声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张济赶忙缩起脑袋戛然而止。李桐无奈的挠挠头说:“你这些骚话能不能避避人?快走两步,饿坏我了。”张济悄声揶揄道:“不出我所料,你果然饥渴了!”“滚!”
李桐选好饭菜边吃边和张济聊天,他问张济:“你觉得你爷爷医术怎么样?”张济嘴里嚼着牛肉说:“那必须刚刚的啊。怎么?不服气啊?”李桐又问:“诊费最贵的一次是多少钱?”张济鼓着腮帮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药材这东西,便宜的就跟柴火一个价,贵的比金子还贵。我爷爷那小药房也屯不了贵药,开方子用到贵药的基本都用便宜的代替。很多药材贵贱药性都差不多。”李桐继续问:“有治不好的病吗?”张济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桐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包治百病啊!”李桐欲言又止,张济看在眼里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就主动说:“一般是一开始就知道没治的,老头子就直接拒绝了,省的人家白花钱。有些是治了一段时间没有效果,也很正常。”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房间。下午还有会,张济躺到床上眯一小会。李桐心事重重睡不着,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和远处的小公园。离公园几百米就是医院,很多病人或者陪床家属也会在疲劳的时候也会站在窗边看一看远处的公园风景。
李桐忽然看到公园小湖边拉起了警戒线。有几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那里,外围还有一帮人围观。李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湖里发现女孩的尸体了?李桐也没和张济打招呼就直奔公园而去。
赶到小湖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李桐使劲往里面挤了挤才挤到警戒线,不能再往里走了。女孩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就躺在那里,眉眼就是照片上那个样子。由于泡水时间短,还没到巨人观的状态,样子还能让家属接受。法医在做简单的观察处理和拍照。上午的那对夫妻已经瘫软在一旁,连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坐在那里“呜呜”的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