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桑榆?
金黄色的灯光给这个男人蒙上了一层温情的光芒,和他五日来的冷酷也在这灯光下消逝而尽,连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显得温柔了些许。
待沈嘉礼的眼神终于对好焦之后,桑榆才把手中的药片递到他的嘴边。
沈嘉礼轻轻的撇过头,但或许还是害怕桑榆不敢动静太大。
桑榆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把目光投注在沈嘉礼身上。
无喜无悲,在失去了厌恶的情绪之后,桑榆独特的温柔与怜悯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向沈嘉礼袭来。
像洪水一般浩大,又像小溪般静谧。
像是要将他溺死在这片空间里。
沈嘉礼的反抗渺小而无意义,就如大海里漂泊的游根,妄想着在无边的大海靠岸落地生长,却没有想到它的根早已泡烂,变得腐烂。
他抬手想要去接自己去拿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手晃晃悠悠的,桑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嘉礼只能张开嘴。
桑榆将药片喂了进去,又喂沈嘉礼几口水。
沈嘉礼喝得太急,被呛到了,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响在这只有两人的空荡仓库里。
在沈嘉礼咳完之后,桑榆把水杯轻轻放下。
沈嘉礼触到桑榆的视线却是微微一颤。
桑榆 :“好点了吗?”
沈嘉礼疑惑的缓缓点下了头,这才发现他靠在桑榆的腿上,因为发烧而沉重的大脑,让他不足以思考桑榆态度转变的原因。
这么温柔的问候…让沈嘉礼放下了防备之心。
在那双柔和的黑眸的注视下,沈嘉礼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