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尖叫声来自梅,舒瑶忠实的女仆,她被安排在外面守望。一阵扭打随之而来,挣扎和哼哼声在庭院里回荡。梅的声音带着反抗的呼喊响起。“放开我!我不会让你们……”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舒瑶的心猛地一沉。梅。她必须离开那里,去帮助她的女仆,并且去质问叛徒刘-长-贵。她把银针握得更紧,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当她从屏风后面现身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你要去哪儿,刘-长-贵?”刘掌柜猛地转过身来,脸色煞白。舒瑶就站在他面前,摇曳的烛光照出长长的、舞动的影子,凸显出她紧绷的下巴和眼中危险的光芒。她手里拿着那卷小小的、紧紧卷起的羊皮纸,纸上的信息是无声的控诉。
“你……你怎么……?”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几不可闻。他的目光从羊皮纸移到舒瑶身上,眼睛因恐惧睁得很大。精心构筑的无辜表象崩塌了,露出了啃噬着他内心的愧疚。
舒瑶的嘴唇弯成一个冷酷的微笑。“你小看我了,刘掌柜。我知道你在玩危险的把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钢铁般的锋芒。她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很慎重,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让他畏缩的气场。“而现在,”她继续说道,声音低得如同充满威胁的咕噜声,“我有证据了。”
她举起羊皮纸,让烛光映照出那加密的信息。“这张小纸条,”她说着,用指甲轻敲着它,“讲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一个关于背叛、阴谋以及拼命自保的故事。”
刘掌柜满脸惊恐。他张开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哽咽的喘息。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舒瑶把他逼入了绝境,她的证据无可辩驳。
“你以为你能欺骗我,”舒瑶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轻蔑。“你以为你能背叛我然后逍遥法外。你错了。”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盯着他。“就把这当作你唯一的警告吧,刘掌柜。合作的话,或许你还能活着看到下一次日出。”
与此同时,在书房里安静独处的傅恒盯着面前空白的羊皮纸,手里的毛笔很沉。他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他追查的每一条线索都走进了死胡同,每一个线索都像风中的烟雾一样消失了。敌人,不管他们是谁,都非常谨慎,冷酷高效地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他用手捋了捋头发,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曾经那么确定,那么自信能揭露阴谋保护舒瑶。但现在,面对自己失败的残酷现实,他感到一种揪心的无助。
他想到了舒瑶,在黑暗中面对那些同样看不见的敌人。他想象着她的勇气、她坚定不移的决心,一种新的决心充满了他。他不会放弃。他不会让她失望。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会找到办法揭露真相,将责任人绳之以法。
他拿起毛笔,手又稳了下来。他要重新开始。他要重新审视每一份证据、每一句低语、每一个谣言。他要追查到底。
就在他把毛笔蘸上墨汁的时候,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进来,”他说道,声音因期待而紧绷。
门开了,露出他最信任的助手,助手脸色苍白憔悴。“大人,”他开始说道,声音微微颤抖,“我们有麻烦了……”闪烁的烛光照耀着一摞摞账簿,映照着舒瑶眼中坚定的光芒。刘-长-贵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坐在她身旁,用颤抖的手指指出特定的账目条目。他选择了合作,对舒瑶愤怒的恐惧远远超过了他可能对神秘恩主的忠诚。
“这里,”他嘶哑地说道,指着一系列看似无害描述掩盖下的交易。“就是这些。它们看起来像是正常的发货,但数量不多。多余的货物……被转运到其他地方了。”
舒瑶凑近了些,敏锐的双眼扫视着数字。一个缓慢的笑容在她脸上展开,这个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只有猎人逼近猎物时冰冷的满足感。“聪明,”她低语道,“但还不够聪明。”她认出了这种模式,这是一种对库存的微妙操纵,与她前世遇到过的一种策略相似。“这不仅仅是偷货物的问题,刘-长-贵,”她说,声音变得冷峻。“这是要破坏我的供应链,扰乱我的生意,让我变得脆弱。”
随着刘-长-贵指出的每一个账目条目,谜题的新一块就被拼凑起来。这些看似随机的交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模式,指向一个特定的地区,一个以……丝绸生产闻名的地区。那个地区最着名的丝绸商人是谁呢?正是林婉儿的家族。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击中了舒瑶。林婉儿,被她的小嫉妒心驱使,一直是这场破坏行动的幕后主谋。
揭露真相的满足感转瞬即逝。虽然林婉儿可能是看得见的黑手,但舒瑶知道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在起作用,有人在利用林婉儿的嫉妒心谋取自己的利益。是谁在幕后操纵呢?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在侯府,傅恒专注地听着他的助手透露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大人,”助手结结巴巴地说,“信息泄露……是府内的人干的。您身边亲近的人正在背叛您。”
傅恒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梁骨流下。自己阵营内部的背叛?这个想法让人不安。他在房间里踱步,思绪飞快地转动。他之前怀疑的是外部敌人,那些争权夺利的敌对官员,但身边有叛徒的可能性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他必须迅速而果断地采取行动。他必须在叛徒造成更多损害之前把叛徒找出来。
“你有没有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他问道,声音低沉而危险。
“还没有,大人,”助手回答,“但我有一条线索。一封加密信件被截获,是要送给……赵大人的。”
赵大人。傅恒的老对手。事情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一个背叛的网络,由错综复杂的欺骗之线编织而成,正在慢慢被揭露。
他望向窗外,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城市灯光,眼中酝酿着一场风暴。“准备马车,”他命令道,声音坚定。“我们去拜访赵大人。”他停顿了一下,唇边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是时候去……聊聊了。”
一个信使冲进房间,打破了紧张的沉默。他深深鞠躬,将一封密封的卷轴呈给傅恒。“大人,”他宣布,声音颤抖,“来自皇宫的紧急消息。”
傅恒接过卷轴,心跳在胸腔中怦怦直跳。他拆开封印,展开羊皮纸。当他读到内容时,脸色变得苍白。助手焦急地看着,恐惧揪住了他的喉咙。他看到傅恒脸上血色尽失,手紧紧握着卷轴,直到指关节都变白了。
“传唤我的谋士们,”傅恒说,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但却透着一种冰冷的镇定,这种镇定比任何愤怒的爆发都要可怕得多。“立刻。”他将消息在拳头里揉成一团。“看来……”他开口说道,声音渐渐消失,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游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