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塔小跑回教室，余灰在原地驻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硬纸片。

“喂，你听不听，天天来学校睡觉是吧？黄才键都没你能睡......”老顾用力扣了扣竹一辰的桌子，竹一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老顾直接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

“嗷嗷嗷！疼——”

“你也知道疼啊？？越来越老油条了，现在都叫不动了是吧？全班都在听写就你一个睡觉，你也是真睡的安心啊。”

“那我能干嘛，我又不会。”竹一辰委屈地揉揉耳朵，老顾道：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就认真学，给你一个这么厉害的同桌不会问啊？我要是同桌是年段第一我早就考到班里前几了，不要求你考九十分，及格总要吧？”

“每次都拖班级后腿，现在全班就你最不想学，黄才键都开始认真了，你说你哪次成绩比他高......”

“有啊，初一的时候！”竹一辰挺起胸脯，大声喊道。老顾轻蔑的呵了一声：“初一初一，陈年旧事还一直挂在嘴边，我算过了竹一辰，你除了初一上学期期末考考了一次班里倒数第二，其他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

“别可是了！别以为你去练了体育书就不用读了，体育生也是要文化分的，你文化分总分没有400分照样没有高中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读。”

老顾甩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正要走出前门，忽然看到一个身影溜进班级，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搞什么东西啊？啊？？这么迟才回来。”

原来是叶塔，叶塔本想趁老顾不注意偷溜进来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老顾也不走了，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听写一直都不在。”

“我......我在厕所，肚子疼。”

“肚子疼肚子疼，一天到晚屁事最多。”老顾没好气地落下一句，走回办公室。秋茜见叶塔被骂，笑着转头看她，叶塔尴尬地摇摇头，也是一副笑脸。

“笑死了叶塔，你到底去哪了？”秋茜跑到叶塔桌前，不怀好意地说道：“不会是和你老公去约会了吧，连听写都不听了，咦——”

“才不是呢！”叶塔辩解道：“我明明是——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秋茜疑惑地看向她，叶塔噗的一下喷出笑，又低下头：

“明明是打不开厕所的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笨蛋吧哈哈哈哈哈哈......”秋茜笑得天花板都震了一震，叶塔忙捂住她的嘴，嘘道：“你笑太大声啦，别笑！”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秋茜捂着肚子，笑道不能自已，叶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风吹的，反正一下就打不开了。”

“你真是太可爱了，我是老顾我都不舍得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秋茜拉着叶塔的手，说道：“走，陪我去上厕所，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不开的。”

“喂......欸——”叶塔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秋茜拉去了。

“那就是叶塔吧......”

“呵，婊子而已,听说她还跟十班那个......”

叶塔和秋茜一路走到厕所，感觉气氛阴沉沉的，秋茜去上厕所，叶塔在外面等她。

“叶塔，你进来一下。”

秋茜忽然面色严肃的走出来，轻轻拉着叶塔的手臂，叶塔疑惑地跟了进去。

叶塔登时呆住了，整个女厕所，墙上，包间里，门上，都贴着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纸，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什么“婊子”啊、“破鞋”啊、“骚狗”啊之类的话，叶塔都不敢念出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懂自己到底惹到谁了，会被骂这么恶毒的话。

“有病吧这些人。”秋茜上前就把那些字条撕了，冲下厕所，还狠狠地跺了两脚：

“妈的有能耐直接来对线啊，暗地里搞这些算什么本事！”

叶塔明白了，为什么走在路上大家都在议论她，估计肯定是在厕所看到这些东西，至于她之前为什么没看到，难道......

叶塔不敢细想，她跑下二楼厕所，秋茜也跟着追下去。

果然！二楼厕所里也是贴着花花绿绿的纸条，没有一张不是骂叶塔的，那个字故意写的歪歪曲曲，就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

“真的是——太过分了！”秋茜狠狠地咬咬牙，“那些家伙早就在这里贴了，我们一直在三楼上厕所才没发现，真是太卑鄙了！”

叶塔赶紧把那些东西撕下来冲进下水道，她不敢跟老师讲，老师一追查起来绝对会知道她和余灰谈恋爱的，这些人一定是看中了这个弱点，才敢如此嚣张的肆意妄为。

“秋茜，你相信我吗？”

“相信什么？”

“就是......那个。”叶塔指了一下下水道，秋茜道：“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啊，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你怎么可能像她们说的一样！”

“肯定是哪个喜欢余灰的女生干的，我有预感，真是变态啊，见不得别人好，叶塔，别管她们，做好你自己，我永远都相信你，你们给我好好在一起，气死她们去！”

“嗯。”叶塔点点头，心里踏实了几分。

“走吧，快上课了。”叶塔拉着秋茜的手回教室。这节是语文课，丽姐复习了《试题研究》里面的几首古诗就下课了，熟悉的乐曲响起，大家下楼跑操。

“哈——好累啊，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张皓喘着粗气，扶着余灰的肩膀。竹一辰道：“昨天晚上导多了是不是？”余灰笑笑，走去保管室拿粉笔，张皓陪他去。

“叶塔，你这背后是什么？”叶塔刚回到教室坐下，柳思妍就从后面过来，摸了一下她后背，摘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和厕所贴的一样的话。

“这怎么......”叶塔皱紧眉头，拿着那张字条，柳思妍道：“这也太过分了吧，谁恶作剧搞的，真是无聊透顶。”

叶塔把纸条揉进兜里，笑笑道：“没事。”

下午培优课下课，叶塔在门口等余灰，可是碰到老师拖课，她便先上楼抄作业去了。

“叶塔，我们先走了，你要一起吗？”阙小晴和曹雨玥在门口说道，叶塔道：“噢，你们先走吧，我等秋茜。”

“好，拜拜。”

“拜拜——”叶塔和她们道别，过了一会儿，自己关了灯和门窗，走下楼去了。

“啊——”叶塔突然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去，黑灯瞎火的，本来就看不清楚，她感觉刚刚被人推了一把，两个身影从后面闪过，一下跑到楼上去了。

“谁啊？”叶塔踉跄两下扶到墙，才没有摔倒。她往后一看，人影早已不在，叶塔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心扑通扑通直跳。

“叶塔，你在那干嘛呢，我找你半天。”余灰看到叶塔在楼梯转角，便跑上楼去，叶塔道：“我上去抄作业，走吧。”

二人走在校道上，叶塔把刚刚的事跟余灰说了，包括上午厕所和跑操自己背后被人贴字条的事，余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早上我在女厕所门口就已经开始怀疑了，那门明显是被人家动过手脚，根本不是风吹的。”

“是吗？”

“嗯。”余灰点点头，“门底下塞着几张硬纸片，不从外面抽出来根本打不开，估计是有人趁你在上厕所的时候放的。”

“还有你说感觉有人推你和背后贴纸的事，绝对是有意而为之。”余灰停下来，抓住叶塔的肩膀，“叶塔，我想还是告诉老师比较好，人心防不胜防，这样下去，他们之后越来越嚣张。”

“可是......”叶塔欲言又止，余灰道：“你是怕跟老师说了，就会暴露我们谈恋爱的事，是吗？”

叶塔点点头，余灰笑道：“你想多了，他们没有证据的，就算老师来找我质问，我也只会说我们只是关系好一些，况且我们在学校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尽管去跟老师说，而且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知道了吗？下次如果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要和我说。”

“好。”叶塔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安全感。两人聊了一阵就走到叶塔家楼下，余灰和她道别后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