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大胆做我支持你
《博物志》：……昔并汉先主董先，先造皮纸，又创珠算。……皮纸制法：楮树取皮，与竹麻同塘漂浸，或入宿田稻稿，同用石灰浆涂，入釜煮糜。入纸药水汁（由黄蜀葵、杨桃藤、槿叶、野葡萄藤、刨花楠、青桐梗、白榆皮、油粉根等沤制而成），用药得方，仍成洁白。煮料成糜时，以巨阔青石覆于炕面，其下焚火，使石发烧。后用糊刷蘸糜，薄刷石面，顷刻成纸一张，一揭而起。凡皮料坚固纸，其纵文扯断绵丝，故曰绵纸，衡断且费力。……珠算之法：刻板为三分，其上下二分以停游珠，中间一分以定算位，上位一珠，与下四珠，其上珠当五，其下珠当一。逢五下一，逢十进一。加减积商，加法口诀：一上一，二上二，……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减法口诀：六下六，六退一还四，六退一还五去一。……九九术：一六零六……。九归口诀：五一倍作二，五二倍作四……
寒意来自赵峰的动作，他让奴婢赶紧去请赵重。
这也是赵峰的聪明之处，他也为自己留下了退路。
让赵重在接受自己背叛之前，还欠下人情。
这样对常山真定赵氏家主也好交代。
而赵重的到来，终于为这一场闹剧划下了句点。
赵谨被拎着耳朵，在一片嘲笑声中哭泣地离去。
而董富和董利还不知道为什么。
只能跟着赵谨离去。
董先为感谢褚燕等人的相助。
同时也想结交乐呵呵三人。
这样的人，虽然残疾，但意志坚定，吃过苦，想必有过人之处。
冰鉴之眼可是显示，眼前这些人都比旁人来得亮。
意味着他们的能力或潜能比旁人高。
但褚燕等人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因为各自的雇主不允许他们公开与灵丘赵氏作对。
早让人唤他们回去。
离去之前，董先与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约定山水有相逢，他日若有机会，再如今日这般因义而聚！
但乐呵呵三人欣然赴约。
因为他们本就是无根之人。
居无定所，随遇而安。
董先连同武，一行五人，一路聊着。
虽然武沉默寡言。
但董先平易近人，语言亲切。
让乐呵呵三人感到温暖。
就像是邻家懂事的小弟。
董先这才知道：
修音是被家人抛弃的；
聋哑人名字就叫呲呲，因为被乐呵呵捡到时，他就只能发出呲呲的声音，多少年了也没变过。
而乐呵呵像他们的兄长，更像他们的父亲。
乐呵呵一直夸着两位兄弟。
比如：
修音耳力超强，心灵手巧，但凡乐器，极易上手。
而呲呲做事特别专注，煮的饭火候把握很好，特别好吃。
回到董氏商铺。
其它人已经回去休息。
只有董固父子和马财在整理今天的契约，钱财和簿计要会。
二楼雅间。
董固依董先意思拿来美酒和未卖完的包子馒头，招待乐呵呵三人。
席间，董先让乐呵呵接下来如此操作，这样定能再咬赵氏一口，出出恶气。
并向董固预支一些钱，交给乐呵呵运作。
董固吃惊了，陌生人耶，从来没见过，就这么把一大笔钱交给他了。
乐呵呵也吃惊了，这董公子如果不是傻，就是太傻，就不怕我把钱吞了？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感动，这么信任自己的人，除了自己的两位弟兄外，并不多见。
此人有为己仗义执言在先，又有为己折辱在后。
算是自己恩人。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此等人物，必为人杰，此时不依附，更待何时。
想到此，乐呵呵用手比划，然后拉着修音，三人齐刷刷地向董先大礼叩首：
“少主，我乐呵呵，（我修音）（呲呲）奉你为主。永不相叛！”
董固吃惊了。
武吃惊了。
这就收人心啦？！
董先悄悄打开冰鉴之眼，已是红通通一片。
于是让董固当场为三人填写个人简历，并安排工作。
刚好董建的可老水矿，用了焦化的木炭，但还是烧不出董先要求的瓷器，倒是烧出了一些琉璃。
这个项目可以让呲呲去试试。
烧瓷对火候的要求最高。
非心诚专一之人不能为。
若呲呲能成，可享大匠之位，但凡瓷器销售，便有一成分利。
乐呵呵兄弟三人高兴得跳了起来，只要能成，从此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而乐呵呵和修音，董先也有安排。
上午刘恢气势汹汹的骂街，让董先想到舆论的重要性。
于是他向乐呵呵和修音询问，愿不愿意继续抛头露脸？
比如把今天的事搬上舞台，讲述给更多人看到，听到。
当然，日后他们主要是负责教导和执行的工作，甚至连剧本都不用他们写。
乐呵呵和修音二话没说，直接下跪：
“少主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董先笑着扶起两位：
“不急，不急，这些天先把刚刚吩咐的事办妥，先为咱们今夜的折辱讨回一点公道再说！”
然后又吩咐董固，为三人安排住宿等杂项事务。
次日，乐呵呵组织相熟的街头艺人，在统一口径后，分头开始抢购酒。
“什么，你还敢卖这么贵？不知道灵丘有董氏美酒了吗？”
“不行，赵氏都降了一半了，你的酒比赵氏好？”
“这样吧，爽利点，一半，一半我全收了，免得你还得拿回去。”
其它酒商看到连赵氏商铺都在打折，只好跟进。
由于有了董氏美酒的一枝独秀，他们不降价也不行。
而无一例外，全部在愿意降价时才被乐呵呵等人抢购一空。
而这些降价的酒又变成董氏美酒上铺销售了。
谁也喝不出来。
同时乐呵呵组织人收赵氏的红票，并用红票全力收购赵氏商铺已经执行打折销售的酒。
直接买空。
“你们赵氏美酒名声都臭了，还要等酒发酸吗？”
“除了董氏商铺，哪家酒不在降，再降点吧！”
“你们赵氏家主嫡子昨夜自降身份，暴打侏儒戏子，已经成了笑话了。”
“而那董氏庶孙带领十义士，为义折辱，已成佳话。”
“你们灵丘赵氏哪还有声誉可言？！”
“这样吧，其它五折，这美酒只能一折，如果同意，我全收了。”
“你说得对，你决定不了，去问问家主吧。”
“什么你们家主同意了，你们家主昨天说有负责送货上门的，记得要送哦！”
商铺肆者还在纳闷：
“不是已经骗人了吗！”
“不是已经声誉扫地了吗！”
“怎么生意还这么好？”
可是当他看到送货地点时，惊呆了！
滱水边，南北水路董氏农庄。
吃哑巴亏了！
“你这庶子。要不是你，我赵氏美酒还有一丝希望。”
“阿翁这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想为家里出口气！”
“如今董氏庶孙用更便宜的价钱买酒，再高价卖出。这才叫为家里出气。”
“原本不会的，都怪那晚。要不是那些外来雇佣替那竖子壮声势，也不至于如此！”
而诏阁城董家宅院。
“阿富，阿利，怎么回事，怎么帮别人砸自家商铺？”
“王父，不关我事，那刘师长在那，孙儿只是听从师训。难不成不听师训才是对的？”
“这！”
董畯语塞。
听老师的话，好像没错！
“那为何在春风楼寻衅滋事？”
“一来，赵氏为主，我董氏为臣，赵谨自是孙儿的主。日后还是要唯赵氏马首是瞻。”
“二来，赵谨为孙儿同窗，为朋友之义而行事。”
“难不成为人不臣，为友不义才是对的？”
董畯又哑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讲不出来。
“此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董富董利离开老爷子的视线，心中更生气了。
这竖子，啥时候学会背着人告状了！
其实还真怪不到人家董先头上。
他现在哪有空管这二位嫡兄的那点屁事呀！
董先在听取乐呵呵的汇报。
乐呵呵在花光近五十万钱后，为董建董先购买了近五千五百斛的酒。
其中行酒最多，有近四千斛，花了二万钱；
米酒次之，有近二千一百斛，花了不到三十二万；
醇酒与赵氏美酒少之又少，只有不到一百五十斛，花了十五万左右。
另外剩余的一万钱，则以一天百钱，请了二十人帮忙采购，一共干了五天。
这帮人狠呀，直接对半杀价。
行酒只要五钱，米酒只要十五钱，醇酒只要二十五钱。
而赵氏的美酒更是直接打到骨折，杀到百钱一斗。
不得不说，这走南闯北真是见多识广。
这一套一套的。
难怪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董先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
他也不想把关系搞砸。
既然自己吃肉，那也要让别人有汤喝。
但从属关系要明显。
听从我的，我就让你不亏，甚至还赚点。
按董先的布置，乐呵呵带着兄弟先到可老水矿上找陈善安置，然后让别人学会与呲呲沟通。
等一切没有问题后，再来董先身边听候差遣。
而董先忙的另一摊事就是走出灵丘，与人合股了。
有李医匠的例子，一切就好办多了。
舅舅莫逊和祈干、束显以及赵峰、甄平的合股申请都被批准了。
有亲舅的身份，有救命恩人的身份，你不同意都说不过去。
况且自己的雇佣还和董先奴武一起，为义折辱，成为人人称道的十义士。
在商言商，有利则聚。
所以条件基本都与李医匠一样。
对方享六成，负责经营。
董先享四成，有监管权利。
但不同是，对方没知识产权，且不占用他们原来的商铺。
毕竟百工堂创先的东西，不能再贴别人的标签。
不管会不会被仿造，但首发永远是首发。
而是按双方按约定，各自派出管理团队组成新的商铺。
与地方豪强联手，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比如地头蛇，当地官府的刁难等等。
而在经营上，董先的团队只负责技术，生产指导，有财务监督。
其余权力都归地方豪强。
但作为外乡人在那，地方豪强要支持董先为管理团队的生活创造一定条件。
最简单的是，至少要买个地、建个房、通个信吧。
有时跟地方大族联络感情，要帮忙引荐一下吧。
另外商铺还有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组建物流队。
这同样是强强联手、互利合作。
不要低估这个年代的契约精神。
出土的各种券，就说明了，这是大家约定俗成，都愿意遵守执行的方式。
而不是属于西方创新独有的东西。
董先明白，靠自己一人肯定不行。
而且灵丘也太不方便了，资源相对较少。
所以要利用外面的资源，灵丘只能作为培养人才和研发的地方。
让董先高兴的事可不止一件。
舅舅莫逊把送给董先的礼物拿出来后，董先看呆了。
前世经常见的葡萄，到现在才见到，而且又小又绿又酸。
但这不妨碍它就叫葡萄。
要知道把葡萄酿成酒，那可是用一斗就可以换一个六百石刺史。
扶风孟佗以葡萄酒一斗遗张让,即以为凉州刺史。
当然了，这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张让默许孟佗成为自己的代理人。
宾客咸惊，谓佗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佗分以遗让，让大喜。
这才是一斗葡萄酒能当刺史的原因。
而董先决定有机会就种葡萄。
葡萄喜欢光照强、干燥、通风的环境，耐寒，对土质要求不高，可以分株法，也可插扦繁殖。
灵丘光照充足、强度大，土质疏松透气，也能种植葡萄！
府君日后，便抽空让父亲拿到太那水去种吧。
皮纸经过百工堂大匠快一个月的研究，终于在这几天有了眉目。
董先拿到皮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教董固他们学画表格。
“呶，横平坚直，每行每列为表头，一边列明各个项目，另一边则填写该项目的各种信息。记住，一个项目或一个信息无论有无，都要占用一个位置。这样才会一目了然！”
说完拿着尺规直接上手示范！
“阿成，发个告示吧！趁府君日来的人多。”
“是何告示？”
“雇佣人手。如今这么多订单，必定需要更多的人。让大匠考核挑选愿意留下来的人。”
“需雇佣多少人？”
“一按每个项目一位项目经理，两位熟练辅助，两位学徒算。”
“那费用如何算？”
“与百工堂签约的当然要一视同仁了！”
“那规则呢？”
“也是一样的。凡是签约的人都是一样。百工堂内要能者上，庸者下，每个人都要努力，不能倚老卖老。”
“考核后记得叫我，见一见新人。”
“另外，若有其它才能的，也记得通知我！”
“唯”
没多久，首先在董氏商铺出现了百工堂的招聘广告。
都是写在皮纸上的。
在成所张贴的露布中，百工堂招聘待遇还算不错。
百工堂各项目出售的货品。
从盈利分出一成，作为完成订单的奖励，平均发给签约的百工堂成员。
从盈利分出五成，作为百工堂经费，项目研究者可申请经费，有创新者，还有奖励。
考核成为百工堂大匠，可以分二十亩地和独立院子一处。
每个月还有六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