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 还不是因为没钱

《神异典》：……初平元年，八月，霸桥天火。《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高其台，天火为灾。其后三年，太师董卓见杀。庶征之恒燠，汉书以冬温应之。中兴以来，亦有冬温，而记不录云。范蠡曰：春燠而不生者，王者德不完也。夏寒而不长者，臣下不奉主令也。秋暑而复荣者，百官刑不断也。冬温而泄者，发府库赏无功也。此四者，邦之禁也。管子曰：臣乘君威，则阴侵阳，盛夏雪降，冬不冰也。此圣贤之明示也。……

刘表被封荆州牧。

这令天下士族向往。

这也确实是人家刘表该有的。

本身是刘氏宗亲，又是八俊之一。

如今被封州牧，治下又兴学崇儒。

于是荆州成为避难圣地。

比如杜夔、颍容、赵俨、来敏、孙宾硕等人。

杜夔，字公良，河南县人。

自幼善钟律，聪敏过人，丝竹八音，无所不能。

刘宏时期时，任职雅乐郎。

也就是音乐家、乐师。

乱世避荆州，得到刘表看重。

让他与孟曜演奏为汉帝做的乐曲。

等一切准备妥当时。

刘表想要去欣赏。

但杜夔劝谏：

“明公以将军号欣赏为天子做的乐曲，并在大庭广众前演奏，实在不妥。”

于是刘表听从杜夔的话，于是让人停止表演。

颍容，表字子严，陈国长平人。

师从杨赐，博学多通，善左氏春秋。

郡中举为孝廉，州征辟，公车征召，皆不应。

逢世乱，便南下避乱荆州，跟随学子有千余人。

刘表想让他当武陵郡守。

颍容不肯。

始终以治书授学为业。

而孙宾硕和赵俨也都是为避难南下荆州。

但孙宾硕无人认识，而赵俨却与早在荆州安家的杜袭、繁钦一起，通财同计，合为一家。

有人选荆州，自然也有人选扬州、益州甚至是曹兖州、董并州。

比如霍峻，表字仲邈，南郡枝江人。

他与兄长霍笃，在乡里聚合部曲数百人。

一起西投临江甘宁。

而甘宁在郭嘉的游说下。

已重回董先阵营。

成为郭嘉麾下一员。

他们正在按郭嘉的指示。

承担着挑拨刘焉与刘表矛盾的重任。

再比如杜畿。

表字伯侯，京兆杜陵人。

幼年先失母，再失父。

又赶上继母不善待他。

但他却始终孝顺继母。

因而出了名。

中平元年时，他便已在郡中担任功曹一职。

后又试郑令。

当时郑县关押了几百人。

但杜畿上任，一一亲自审问。

以此衡量罪行，并定案发送。

虽然有一些判处不是很妥当。

但郡中对他这么年轻，又有主见都很震惊。

于是杜畿被推举为孝廉，并担任汉中府丞。

但这时遇上李傕围攻长安。

于是杜畿抓紧离开三辅，前往汉中。

与历史不同，在郭嘉、张宁的努力下。

汉中已早早安定，所以杜畿不用南下荆州。

相反他被汉中郡守祝广相中，予以重用。

并推荐前往灵丘学习，进一步深造。

曹操也不甘示弱。

被朝廷认证为兖州牧之后。

兖州子弟纷纷投资曹操。

比如钜野李氏。

家主李乾，率宾客数千家，在乘氏加入曹操阵营。

并让从子李典，随侍曹昂左右。

当然了，扬州也有人前往避难。

比如郭惇。

他日后将与吴范、赵达、严武、曹不兴、皇象、宋寿、郑妪合称八绝。

还有何夔、郑浑、及郑泰的儿子郑袤也避难淮南。

何夔，表字叔龙，陈国阳夏人。

曾祖父何熙曾是安帝时的车骑将军。

袁术的堂兄，山阳郡守袁遣的母亲，是何夔的堂姑。

但何夔却不看好袁术，所以始终不愿为袁术效力。

不愿为袁术效力的还有华歆等人。

刚好华歆在袁术手下并未受重用。

郑浑和郑袤认为袁术成不了大事。

这时马日磾来抚尉袁术。

于是华歆与郑浑、郑袤便跟马日磾走了。

华歆被马日磾任命为豫章郡守。

郑浑、郑袤则与华歆一起赴任豫章。

有人逃难，有人却死于任上。

朝廷大司农张驯，表字子俊。

济阴定陶人，能诵左氏春秋。

并能教授《大夏侯尚书》。

他死于任上。

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没钱。

他就是大司农，但没有郡县上交税赋。

反而还有董先拿着账单催债。

这让他十分头痛。

时间一久，便劳累过度。

也算以身殉国了。

同样死在这个冬天的还有卢植。

他在临死之前将三个儿子交给董先。

其中卢毓的两位兄长资质平庸。

董先让他们跟着枣祗学习农业。

而卢毓则继续在桃山书院学习。

如今蔡邕已回，书院有人坐镇。

见到董先这样安排。

也让卢植走得安心。

不用担心卢毓学业受到影响。

卢植走时，也算安祥。

最后这三年。

是他最无忧无虑的三年。

看了三年的桃花。

尽了三年的父责。

在他看来。

他这一辈子。

前半生花在求学索道的路上。

后半生花在弘扬古文经学上。

为此，他没空教自己的孩子。

也没空教自己的门生和弟子。

但却争取到把古文经文写入石经的机会。

他这一辈子，数次上战场征讨。

但却不是他所愿。

他多希望这天下。

就像这灵丘一样。

年年可以坐在桃花树下。

年年可以采摘桃花酿酒。

人人可以品酒赏诗赋文。

人人可以坐享岁月静好。

安居乐业，看花好月圆。

南朝范晔以：

“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则卢公之心可知矣。”

来概括卢植。

真是再贴切不过。

当卢植愿将书生二人，共诣东观，就官财粮，专心研精。

却两次被外调平叛，与石经擦肩而过。

只因他深达政宜，务存清静，弘大体。

而平叛过后，蛮寇宾服。

卢植立刻以疾去官，仍不忘上书。

最终争取到机会，可以与人在东观。

校中书五经记传，正文字补续汉记。

却被帝以非急务，转为侍中迁尚书。

黄巾起，天下大乱。

他临危受命，以北中郎将的身份出征黄巾大本营。

但却因为不肯给小黄门左丰贿赂，而被槛车下狱。

甚至连正确的战略战术也被抹黑成固垒息军，以待天诛。

但他却无怨无悔，选择服从。

这些对他而言无疑都是苦难。

直到他持白刃立于严阁之下。

追少帝、挽狂澜于河津之间。

痛斥董卓于朝堂之上。

这才让大家看清了他。

一个忠烈直臣，卢植。

那些时刻卢植始终选择君子之忠义。

也就注定他选择了颠沛苦难的一生。

董先想起历史上曹操北讨柳城之时。

为卢植所写的令。

于是经过小改，抄了一份。

“故北中郎将卢植，名着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

“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闾；郑丧子产，仲尼陨涕。”

“春秋之义，贤者之后，宜有殊礼。”

“为嘉其风，余遣部属为其安葬，并致薄醊，以彰厥德。”

原本卢植让儿子们薄葬即可。

不用棺椁，只用布帛裹身就行。

但如今有董先出面。

薄葬是不可能了。

但董先也不推崇厚葬。

不过派去参加葬礼的人却很多。

从中平六年卢植北归。

到如今初平三年冬季。

卢植的学生也不少了。

董先还为此与刘虞和公孙瓒，甚至刘备都通了信。

告诉他们这个噩耗。

并安排曾跟随卢植求学的学子。

一起跟卢毓兄弟护棺送丧归乡。

董先对卢植，既有心中对理想臣子的期望。

又有惋惜。

如此重臣，怎么就不能长寿一些呢？

可惜了卢植。

葬礼之上，两个学生公孙瓒和刘备都未曾到场。

因为他们正在龙凑，与袁绍再次进行战斗。

这一次，公孙瓒再次失败。

只能退回幽州。

袁绍甚至还在胜利之后筑起京观。

用来耀武扬威。

死的不止张驯和卢植。

还有扬州刺史陈温和山阳郡守袁遗。

陈温，袁绍委派袁遗兼任扬州刺史一职。

但刚被朝廷认证的袁术直接派军队击败袁遗。

袁遗不敌，只能逃往沛国，结果被乱兵杀死。

这时袁术便任命下邳陈瑀为新任扬州刺史。

但朝廷又岂能如袁氏兄弟的意。

在贾诩建议下。

由刘岱之弟，刘繇接任扬州刺史一职。

但这刘繇却害怕袁术，不敢赴任。

只能先过江再说。

这个冬天里发生这么多事。

使得原本是小冰期的冬天。

今冬让人觉得并没那么冷。

有传言说是因为董卓之死。

这才导致今年暖冬。

但又有谁能知道呢？

冬十二月。

因天象出现流星，太尉皇甫嵩免。

后又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升任太常。

而原光禄大夫周忠被新任为太尉，并参录尚书事。

初平四年就在这样的纷纷扰扰中走来了。

正月初一，甲寅，出现日食。

正月十四日，丁卯，大赦天下。

朝廷使者马日磾的来访给袁术极大的鼓舞。

他打着护送朝廷所署的兖州刺史金尚赴任的旗号，出兵兖州。

刘表也暗示袁术，将按朝廷要求，为其补给粮草。

毕竟这两人都接受了朝廷使者马日磾的抚慰。

再加上袁术承认长安朝廷。

这个立场与袁绍想扶立幽州牧刘虞不同。

很得朝廷欣赏。

面对袁术侵入兖州。

新任兖州牧曹操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他率军进驻济阴鄄城。

袁术则率军进驻陈留封丘。

并让部将刘详屯驻陈留平丘匡亭。

两军隔着济水相望。

曹操知道刘详是袁术的先锋。

于是率兵阻击刘详。

袁术随即反击曹操。

双方在济水两岸展开大战。

但因袁术在济水之南。

刘详在济水之北。

若要救援，则需渡过济水。

这无疑影响了袁术的救援效率。

而且，大军过河正是最为脆弱之时。

曹操正是抓住这个契机，围住刘详。

守候济水北岸。

半渡而击。

袁术见无法救援刘详。

自己已失先机。

只能退过封丘。

并寻机突围。

在袁术看来败给曹操尚不可怕。

于是他让主力为自己打开撤军的通道。

于是形成封丘东面战场。

与曹操交战的袁术军士气已无。

而封丘西南战场。

袁术军全军撤退到阴沟水的奇异场面。

他们将沿阴沟水南下撤离战场。

刘表见袁术已陷战局。

于是断了荆州粮草保障。

为曹操击败袁术又添了一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