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阿郎既然已经传授了你武艺,那你就好好的练吧。虽然,当年大娘子反对你练武,也不过是恐你痴迷武道,而荒废读书。今日在山上,你能够赋诗,告慰你阿郎和大娘子,想必,她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厉延贞汗颜不已,自己剽窃的诗词而已,这也算是告慰父母吗?
只是这件事情,他无法向阿翁解释。
说着,厉老丈将案上的包裹打开,里边躺着两本有些残破乏卷的书。
将他推到厉延贞面前,厉老丈言道:
“这是你阿郎,留下的武功秘术,现在阿耶就交给你了。贞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有自己的决定。阿耶只是希望,你切莫只顾痴迷武学,而荒废了读书。如果那样的话,阿耶怎么大娘子交待。”
看着厉老丈眼中,深深的担忧之色。
厉延贞心中触动,这是老人对他的关爱之情。
“阿翁放心,贞子绝不会辜负阿翁,也不会让阿娘在天之灵,担忧贞子。”
“那就好。”
看着厉延贞神色坚毅的保证,厉老丈放心的点了点头,站起来说:
“你好好看吧,阿耶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
厉延贞心头,略感沉重,或许正是阿耶的担忧,以及未曾见过面母亲的殷殷期盼引起的吧。
将两本秘术拿过来,厉延贞看到封面之上,《仙鹤回气术》和《五禽搏击术》的字样。
“难道是五禽戏?”
厉延贞低声自语。
上一世,厉延贞就听说过五禽戏,那是一种养生的气功。
不过,在厉延贞看来,五禽戏就是老头老太太,没事晨练时玩的,和后世的广场舞没什么区别。
气功这种东西,厉延贞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面前的这两种秘术,难道和五禽戏有关。
他首先打开了仙鹤回气术,自己本来就在练,先看看,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鹤嘁唳,声高鸣长。其本,为气息恒久之故,以息为根,方能鸣长。五行之道,金为气息之本,固金所属,可强内息。内息强,则经络畅。经络畅,则体魄自强。……”
厉延贞这才明白,什么是仙鹤回气术。
仙鹤回气术,以调和呼吸,疏导经络为主,增加身体的经脉畅通,气息通畅,一呼一吸,都是掌控发力、收力的重要依据。
说白了,就是掌控呼吸的方式。
明白了是一回事,要想做到,却没有那么容易。
厉延贞发现,这仙鹤回气术分好几个层次。即便是想要初窥门径,在发力收力之时,完全掌控呼吸自如的境界,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了。
这仙鹤回气术,可不是上一世,每天早晨公园内,老头老太太打耍的玩意儿。
看了几页之后,他又将五禽搏击术拿起来翻看。
发黄的纸张之上,不仅有文字的介绍,也有图解的招式。
上一世,厉延贞见过有人练五禽戏,慢吞吞的,就是养生的体操而已。
现在看到秘术上的介绍,才知道,原来后世所摆弄的几个招式,不过是被简化的动作,而且还都是似是而非。
真正的五禽搏击术,招式繁杂的多。
五禽,顾名思义,是以五种动物的动作,演化出来的功法。
虎、鹿、猿、熊、鹤。
五种搏击方法,各有不同,也各有所长。
厉延贞感到失望的是,他面前的这本五禽搏击术,并不是完整的,而仅仅是仙鹤搏击术而已。
想来,应该是阿郎在接收传承的时候,就只得到了仙鹤之术。
虽然多少有些失望,却不却又认为,自己应该知足才是。
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仙鹤回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以后再练的时候,也不必自己瞎琢磨了。
放下手中的秘术,望着眼前的灯光,厉延贞心想。
既然有仙鹤回气术,以及仙鹤搏击术。那另外四种功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如果都学会的话,那岂不是很厉害了!
厉延贞正在臆想连连,恍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沉迷了,这不正是阿翁和阿娘,所担心的原因吗?
嗯!千万不能再臆想了,否则还真有可能不能自拔了。看来,自己那个老娘的担心,还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厉延贞感觉,这种对武学的痴迷,好像是前身遗传下来的。
想到这些,厉延贞将秘术收起来,翻身倒在卧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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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厉延贞告知厉老丈,谢老先生让他自今日起来,每日早些过去读书。
这点,厉老丈当然双手赞成了。
啃了两大块带肉羊骨,又咥了一盆的羊骨汤,厉延贞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出门之后,厉延贞不停的挥动衣袖,想要扇出自己身上的味道。
让他倍感无奈的是,这个时候的吃食,真的没有什么滋味。
刚吃过东西,就觉得一身的羊膻味。
上一世,厉延贞最讨厌这种味道了。只不过,那时候羊肉的膻气,都已经被其他味道压盖。
现在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香辛料,用来压盖膻味。
厉延贞感觉,自己身上,每天都有一股的膻味。
如果放在后世的话,恐怕他都不敢出门了。
到了谢家之后,并没有因为膻味,会有人表现出厌恶之色。
其实,他也是瞎担心。
这个时代的人,对羊膻味,甚至说对于异味,人们都并没有那么敏感。
后堂之内,谢康坐在一张胡床上,面前三张锦团,谢醉文和堂兄谢弘德,正经跪坐在面前。
向谢康施礼之后,厉延贞在另一张锦团上跪坐下来。
谢康看着厉延贞,正色言道:
“贞子,昨日你曾言,恐有乱象将至。为师昨夜深思,你小子所言没错。所以,我就想着,准备搬回盱眙城。如今朝廷不净,牝鸡司晨……”
“先生慎言!”
谢康说要搬回盱眙的时候,厉延贞还有些愕然,后边被吓的激灵了一下,开口阻止。
不等谢康祖孙三人反应过来,又匆忙起身,到门口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的转回来。
厉延贞的行为,却惹恼了一旁的谢弘德,这个贞子,居然打断阿翁,实在没有规矩。
“贞子,大胆!怎敢对阿耶如此无礼!”
“七郎,住口!”
谢弘德刚义愤填膺的站起来,想要给厉延贞好看。却没有想到,却被祖父斥责的很是错愕。
谢弘德一脸的懵逼,不知道阿翁为何斥责他。
“是贞子没有规矩,怎么斥责起我来了。”谢弘德不满的囔囔道。
谢康眉头紧蹙,有些失望的说道:“你只是图有义愤,却实属无知。还不给我坐回去!”
谢弘德依然忿忿不平,却还是听话的坐了回去。
谢康再次看向厉延贞,满意的点头,又颇为惊讶的问道:“贞子,我刚才所言,你难道真的都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