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破晓,天边刚露出微光,婉芝轻身趴在孩子榻旁小憩着,突然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也惊醒了她。
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来,疾步迈入里间。
当她掀起门帘时,便见江沐已经苏醒,正吃力的试图起身下床。
她立刻上前搀扶住江沐的手臂,关切的说道:“江大哥,你可好些了?姚叔说你需要静养,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你不妨多躺躺,别急着起来。”
江沐站稳身子,摇了摇头以驱散晕眩感,他眼中布满焦急之色,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虚弱:“初儿如何了?”
婉芝微微捏紧手心,忐忑的回答道:“她…她还未醒过!看着不是很好,不过姚叔替她医治过了,说是能撑过一段时日!”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屋外的床前,望着她脸上身上依旧乌紫溃脓的伤口,江沐险些站不住脚。
此时,外出的姚大夫正好归来,他踏入屋内,神态微显疲惫的缓缓说道:“这个小娃所中之毒深重,其中所含的毒素种类繁多且复杂,已经损伤了心脉。我虽医术尚可,但对此毒束手无策。我手中的解药只能暂时缓解毒性,但最多也只能拖上十日之久。要想真正救治她,你需在十日之内,另寻神医相助。”
神医?神医!落炎谷!江沐犹如醍醐灌顶,他拿出腰身间塞着的那块儿小木牌,侧过身子,面向姚婉芝,带有一丝恳求的语调说道:“姚姑娘,你的马车能否先借我用用?”
话音刚落,江沐又觉自己这样冒昧的请求,似是有些唐突,他忙不迭地环顾着自身,紧接着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急忙解释道:“落入急流之后,我身上的银钱都被大水冲走了,这块玉佩虽不值什么钱,但望姑娘莫要嫌弃!”
姚婉芝看着他这般焦急又真诚的模样,内心深处不由生出一丝怜悯和敬意,她本推搡着不要的,可是江沐硬是将玉佩,塞进了她的手中。
就算她是个乡下粗人,也知道那块玉佩很是贵重,透亮的翡翠,触及手上却一片温热,婉芝自书中读过:是暖玉!
她拗不过只好收下,望了一眼江沐,似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一般,凝视着他的眼眸说道:“江大哥,我可以同你一起走吗? ”
江沐闻言一时愣住,竟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没有立即回话。
婉芝见他沉吟未语,心头微微有些不安,她局促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开口说道:“我与夫君订的是娃娃亲,他是隔壁李家村的,我与他成亲半载,他便患了重病,离世了。我孑然一身便又回到了姚家村,此后再也没有出去过,我不敢奢望其他,只愿江大哥能带上我,为奴为婢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