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阳光穿过窗棂洒在金砖地面,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冷意。朝会已经进入最为敏感的话题:财政分配与边疆军费。崇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注视着百官,他的内心却因即将到来的争论暗暗提起了几分警惕。
“陛下,”周延儒率先出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典型的士人傲气,“臣以为,如今国库空虚,边疆防务虽重要,但更需谨慎规划,不能贸然增拨军费,以免拖垮朝廷财力。”
他停顿片刻,扫视左右,继续道:“如今京师内外,百姓赋税负担已重如山,若贸然增税,恐引民怨四起,不可不慎。”
“周大人所言有理!”左侧文官中立即有附和的声音传来,“国库本就拮据,边疆虽急,但也不可因一地之需而损天下之利!”
此话一出,殿内右侧的宦官派阵营立刻有人反驳。曹化淳出列,语气不急不缓,却隐隐带着锋芒:“周大人此言差矣!边疆之急岂是一地之患?若不及时拨款支持军队,后金犯境,危害的将是京畿乃至全天下!”
他抱拳躬身,朝崇祯拱手道:“陛下明鉴,臣以为,边疆军费应为当务之急,哪怕暂缓其他支出,也不可轻忽防务!”
崇祯目光微微一凝,心镜术已捕捉到两派之间愈发激烈的情绪波动:东林党人多为抗拒与隐隐的不屑,而宦官一派则充满了焦躁与愤怒。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争执,若处理不当,只会加剧两派的矛盾,让朝堂更加分裂。
“陛下!”周延儒目光一沉,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臣并非否认边疆防务之急,但京师百姓已苦于徭役和苛税,若再增拨边疆军费,百姓生活如何为继?臣请陛下三思。”
曹化淳冷笑一声,立刻反击:“周大人总是挂在嘴边的百姓,但若后金大军压境,百姓还能安居乐业?还是您愿意亲自去辽东前线与敌军周旋?”
“曹公公慎言!”东林党另一官员唐文清忍不住开口,声音高昂,“我等为国为民,您身为宦官,本该谨守本分,却妄议边疆防务,莫非要僭越臣职?”
“放肆!”曹化淳怒目而视,声音尖锐了一分,“唐大人这是在指责谁?我等宦官虽不通文墨,却忠心为国。难道你们清流就一定比我们高明?”
眼看两派针锋相对,争执越发激烈,殿内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崇祯轻轻咳嗽一声,声音虽不大,却如一道惊雷,将争吵声生生截断。
“够了!”崇祯冷声开口,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朕问你们,这里是奉天殿,还是你们争吵的市井?”
东林党和宦官派的代表纷纷躬身退下,低头不语,但心镜术的感知告诉李辰,这两派人心中并未真正平息,情绪仍然暗流涌动。
崇祯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周卿,曹公,尔等皆是大明重臣,朕自然明白你们的苦心。但边疆防务与京师百姓,两者同样重要,如何权衡,才是当务之急。”
他站起身,语气逐渐变得铿锵有力:“国库空虚,朕并非不知。但今日之局,非寻常之策可解。朕决定,从宫中内帑调拨三十万两白银,用以支持辽东军费,不动京师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