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河?”
来人声音轻柔且浑厚,给人一种抚人心脾的感觉,身穿长褂,头戴布帽,时不时用手轻抚胡须。
不是王夫子还是谁?
“先生!”
赵二河恭敬作揖,王夫子教给自己不少知识,教自己识字,修补修炼功法的基础,人家的肚子里可是有真墨水的!
原来,私塾也会偶尔放假,正巧王夫子闲来无事来集市上逛逛,恰好又遇到赵二河,便喊他来自家坐坐。
这还是他头一次来到王夫子的家里,只见院墙是用土砌起来的,院门周围都被篱笆包围起来,屋头上淅淅沥沥的盖着几片瓦片。
院子正中间有着一张石桌,周围有两个土凳。
赵二河上下打量一番,慢慢踏进门口,将手上拎的肉尽数放在了屋内门槛角落里。
王夫子见状,连忙跑过来制止,“孩子,不可!”
“这肉我不能要,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但赵二河买这些肉就是为了孝敬王夫子的倾囊之授,以粮食换知识,在赵二河的认知里,是极其值得的。
“先生,此次来镇上,我正是要请教您关于修炼的知识的!”赵二河轻压住王夫子的胳膊,缓声道。
听闻,王夫子有些诧异,关于修炼,自身也是一知半解,但从赵二河那真挚的眼神当中,王夫子看出了他的决心。
只不过……
王夫子深叹一口气,缓缓道来:“孩子,练武之途,极其艰辛,锤炼肉身,磨砺心智,苦其灵魂……”
“我不怕!”
未等他说完,赵二河昂首挺胸,毅然答道,眼神当中满是坚定。
而在王夫子上次见赵二河之时,便一眼看穿,他修炼那武学定是被人琢磨了一顿。
两张残页,能修炼出个甚?
“你为什么想要练武?”
抛出这个问题,王夫子已在心中有个定数。
这个答案,难么?
难,也不难。
绝大多数人,练武只是为了不被欺负,有个傍身之技。
“钩亲人骨肉,打无义宾朋。”
“练武强身,逆天而行。”
赵二河一字一句,面色平淡的将这段话缓缓念出,王夫子看着眼前仅有十五岁的少年,心中大为震撼!
钩亲人骨肉,打无义宾朋,他如此小的年纪,经历了什么?
逆天而行?
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就连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他很多年都没有听人说过这种回答了。
武之修炼,本就乃逆天命之举,其难何止万千?
凡人欲要逆天,如蚍蜉撼巨树,艰难之至!
灵息难驭,道韵难悟。
此途,如行于暗夜之荒野,茫然而不知归处,难,难,难!
早些年,王夫子在将军府做幕僚之时,有幸通过奇缘得到过一本修炼功法,退出之时,亦将修炼功法傍于身。
只不过数十年的修炼,王夫子也没修炼出来门道,一度怀疑这修炼功法是假的……
但眼前这孩子,万一练成了呢?
“孩子,我这里有一门修炼功法,不知你想不想练?”
“想!”
赵二河用力点头,双手在背后用力的搓了搓。
王夫子从怀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黄皮本子,上面印着古朴的四个大字。
气纳灵引。
赵二河大脑宕机一息后,便双手接过这功法,随意翻阅了两下。
本子上四个大字自己都认识,但就是这里面的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甚至连图画也没有……
“先生,这上面的词语晦涩难懂,我一时理解不了。”
赵二河挠着头,王夫子面带微笑,轻抚胡须,爽朗笑道:“没关系,我先教你最基础的。”
“引天地之灵气,聚于丹田之府,气如游丝,连绵不绝,感自然之韵律,悟万物之生机,心若明镜,意如清风,摒弃杂念,专注一境……”
王夫子耐心教学过后,赵二河根据修炼功法的法诀,加之王夫子亲身教学,也尝试引导灵气入体,但尝试多次,也没能找到灵气入体的门道。
赵二河摇摇头,修炼还是不好入门……
“先生,修炼我还入不了门。”赵二河如实回答道。
“哈哈,修炼一事,莫急,莫躁!”
“老夫我修炼多年,都未能入门,要知道,练武之人,首先要求气力非凡,单手举千斤鼎只是门槛!”
“引灵入体更是难上加难。”王夫子轻抚胡须,轻笑道。修炼不成自在他意料之内,若是这么会儿让他练成了,那才是逆天了。
单手,千斤鼎么?
赵二河第一次知道,练武之人竟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自己在喝了小绿瓶水的情况下,如今已经能单手举起百斤巨石了,距离先生说的单手举起千斤鼎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看来自己还得勤加修炼!
只不过在引导灵气入体之时,隐隐觉得体内那股热气较之以前流涌的更快了。
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修炼之时,身子热了而已吧,赵二河也没太在意。
临近中午,赵二河又去集市上买了两斤精肉,一块半巴掌大的粗盐送给王夫子,这才心满意足离去,总不能白让先生再教自己功法不是?
先生所教知识都是实打实的印在了脑子里,想必这修炼功法,定然也是真实的。
只是自己还未入门,修炼有些难度罢了,回到山上,自己定要勤加修炼。
待赵二河离开,王夫子那双有些明亮的眼睛,忽的又暗淡了下来,他摇摇头,只觉刚才他也是心头一热,做法有些冲动。
这孩子,毅力,决心都有。
只不过,武道修炼一途,何其艰难,别人不知,他还不知么?
人生能有多少个几十载?自己苦修数十年,都没领悟出门道。
这孩子,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