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十张大团结,在那个年代,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这不仅仅是钱,更是陈烈对许冬冬,对她这个姑姑的尊重和爱护。
她心疼许冬冬受了那么多苦,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姑姑哭得陈烈心里憋闷,像压了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
他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心里更不是滋味。
“姑姑,您别哭了,”陈烈红着眼眶,语气坚定地说,“要是您一个人在市里过得不好,就跟我和冬冬回陈家坳吧!我给您养老送终!”
姑姑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孩子啊,姑姑心里明白你的好意,可姑姑哪能拖累你们啊!我得在这儿等着我的大勇和秀丽回来啊……”
“姑姑,您这说的什么话!哪是拖累啊!冬冬是您看着长大的,跟您亲闺女一样,您就是我们的亲姑姑!”
陈烈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姑姑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陈烈啊,你是个好孩子,冬冬能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今晚就别走了,就在姑姑这儿住下吧!”
陈烈心里更堵了,这巴掌大的小屋,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住啊!
可是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他又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许冬冬在一旁看出了陈烈的为难,连忙笑着说:“姑姑,我们已经在招待所开好房间了,这几天还要在市里办事,就不打扰您了。等办完事,我们再来接您去招待所住几天,好好陪陪您!”
姑姑这才作罢,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
“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点。”
临走时,老人把两人送出了很远,远远地站在巷子口招手,瘦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单。
陈烈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
离开姑姑家,陈烈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仿佛要把心里的郁结都吐出来。
“冬冬,”陈烈看着身旁的许冬冬,语气严肃地说,“哥哥姐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想把姑姑接回陈家坳去!老人一个人在市里太不容易了,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许冬冬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陈烈,你真好!要是真能把姑姑接回去,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陈烈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了笑说:“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家人,你姑姑就是我姑姑,孝顺老人是应该的,当什么牛做马!”
停顿了一下,陈烈又想起一件事,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我估计姑姑不会轻易跟咱们走,她肯定还惦记着她的两个孩子。”
“那怎么办?”许冬冬焦急地问。
“得想个办法,”陈烈沉思片刻,看着许冬冬说,“冬冬,这事还得你出马。你跟姑姑亲,你好好劝劝她,说说咱们的打算,让她安心跟咱们走。”
许冬冬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