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喜欢了整整九年的男人。
高兴的时候就死皮赖脸地低下头来哄她的男人;
生气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把她推出去的男人。
睁开眼,眼泪一瞬间就流下来了。
她抬手一抹,继续说下去: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假装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地吊着我。
“我就像你笼子里的鸟,你高兴了就来逗逗,不高兴了就把我晾在一边。我明明想飞出去,但你却自私地不肯放我走,哪怕死也要让我死在你的笼子里。
“祁彻,你不就是想让我同意祁云依嫁进靳家吗?”
她转身,抬眸看向他,眼眶泛着红,泪水也打着转儿。
唇角一勾,她轻笑:“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语气很轻,轻得仿佛没有语气。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化作一根刺,深深扎进了祁彻的心里。
祁彻心口骤然一缩,紧接着就是刀扎般的疼。
祈雾在他面前彻底放下了过去乖巧的伪装。
她不要他了。
可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雾雾从来都不是一只乖顺的小猫。
……
伦敦的天气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
祁彻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他接风洗尘。
他离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却瞬间将这座刚回暖的城市拉回了清冷的怀抱。
转眼间,六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尾声。
靳祈雾再也没见过祁彻,也再没偶遇过沈透,甚至连Misa也消失了。
而她专心地提交毕业论文,答辩后没多久,拿到了一等学位,成功申请到了本校硕士,还拿到了奖学金。
进入七月,伦敦的气温依旧凉爽宜人,太阳于清晨四点半升起、九点半落下,将一天的时间拉得悠长无比。
熬着熬着,靳祈雾终于穿上了学士服,站在了毕业典礼的舞台上。
举行毕业典礼的大礼堂需要邀请函才能进,祁彻没能进去。
她出来的时候,身边围绕着的是一群又一群的朋友和同学。
祁彻就站在礼堂外的草坪上,远远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和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同学、朋友合影留念。
祈雾是一个看上去朋友很多的人,但祁彻知道,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她心里。
曾几何时,他也算一个。
但现在,他却连出现在她身边与她合影的资格都没有了。
九月,靳祈雾顺利完成了从本科生到研究生的过渡。
崔智善也选择了升学继续读研,而杜薇珑因三门考试未过,只能重修学分,继续她的final year。三人继续合租做室友。
还有一个韩国欧巴室友毕业回了韩国,接替他的新来的室友是个华国男生,来读研的。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都没有变。
十一月,寒风开始在伦敦街头肆虐。摄政街的灯火璀璨,穿过这片漫天星河,就是伦敦的冬。
某个晚上,靳祈雾难得地发了条朋友圈,感叹伦敦的烟花好美。
没过两天,沈透也更新了朋友圈,是一张拍摄于冲绳的花火大会的照片,比伦敦的烟花还要大、还要美。
他用日语配文:“今夜月が绮丽ですね。”
意为“今晚的月色真美”。
靳祈雾看到这条朋友圈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道涟漪。
她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和含义——日本着名作家夏目漱石曾将英文的“我爱你”翻译成“今晚的月色真美”,他说,这代表了日本人的含蓄和浪漫。
她想,像沈透这样身边永远不缺女人的公子哥,应当是有一个极好看的女人陪在他身边看烟花的吧。
他应该也很喜欢她。
所以,才会为她配上如此浪漫又含蓄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