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新雨蹲在他边上拿起他的手,指尖和手背都被竹片的倒刺划伤,还没开口十安就瑟缩着往回抽了一下手:“没事的姐姐,只是刺破了表皮,不会伤风。”
时新雨心里隐隐有些重,但又不想显在脸上,装作轻松的说:“不要着急,慢慢编,等日头升高了就带你去放鱼筌。”
时新雨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收了收,端着木盆去了河边。
待走远了,她无法自抑的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见识过大厂的效率与压力,也了解过私企的灵活与动荡。
在这种复杂的底色之下,在北山头村偏安一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竟也十分畅快。
日日有所为,也日日有所得。
但对十安来说,这会是好事吗?
放下手中的棒槌,时新雨按了按额角,又一次有了前世那种虚无的无力感。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十安的小手轻轻搭在时新雨肩头,时新雨没想到十安会过来,而自己又丝毫没听到声音,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和他对上了眼。
“姐姐没事,在想中午怎么捕鱼呢”,她调整了下表情,宽慰的对十安笑了笑。
十安看起来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接过棒槌把衣服漂洗了几遍,把盆顶在胯间右手扶着,左手牵着时新雨的手回家了。
时新雨感觉到他的手,摩擦到他手掌的茧子,十安用力攥了攥了她,时新雨哑然一笑,管球呢,白天大些活要做,没时间在这乱七八糟的想。
上午两人蹲在田垄边挖沟松土,要在菜苗根部外侧挖坑,而且不能伤到菜根,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个精细的活,时新雨用那把小锄头,十安找了一节竹筒,把一头削尖,用来松土尤其顺手,时新雨看到他自制的小工具夸口称赞:“天才,我们十安果然天才。”
十安有些害羞又有些无奈,低着头挖坑不理她。
日头已经斜到半空,时新雨站起身来看了看进度还行,起身去后院把堆得肥放到大竹筐里,这个竹筐编的尤其细密,就是为了堆肥使用。
竹筐上面系了根牛筋草,拖到前院,开始施肥。
把肥料倒进挖好的小坑里,盖上土,然后一根根苗再浇水就行。
这活要蹲在地上慢慢移动,膝盖根本伸不开,两人整了一上午才弄好一半。
看着日头已经到头顶,两人一起去了河边。先去了十安常打水的地方,那片河滩水深有六七十尺,水流平缓。
十安把裤脚卷高,摸到水里把鱼筌放到河道中央,用两块石头把鱼筌挤在中间。
然后两人又顺着河道往上走,又一片水流稍微有些急,十安把自己编的鱼筌放进去,也用石块压住,又担心被水流冲走,特意在收口处系了根光秃秃的牛筋草扯到岸边,时新雨找了块大石头压住。
两个鱼筌的位置大概有二三十尺,等收鱼筌的时候也不会互相惊动。
虔诚的放完鱼筌,时新雨十分想双手合十拜拜山神河神玉皇大帝,但怕封建迷信带坏十安,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