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回去后,柳香冬又坐在院中和老韩两口子说了会话,劝慰韩叔韩婶想开些,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强年岁小,心性还不熟,再过两年,性子再沉淀沉淀肯定会好的。
韩婶听着默默抹了下眼角,说道:“大姐,不能比啊,李年比二强小两岁,比二强让人放心多了。”
柳香冬听着,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李年受了多少罪,刚比锄头高半头就被她打发出去,在工地上跟着老师傅扛黄泥、凿石头、第一次爬到几丈高的房顶捡瓦片时腿直抖,被师傅朝着头脸扇了上去,当晚脸上就顶着红色的巴掌印回了家。
刚开始那半年,他后背被石头、箩筐硌的红肿发烂,结了痂又烂,烂了又结痂,直到后背变得皮糙肉厚,像一层盔甲。
没有谁比她这个亲娘更为不忍,但她又岂能露出软弱退让的神色来泄李年的劲,这世道,要学手艺没有不苦的,把前两年挣扎过来,就能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柳香冬想到往日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到远处正跟小宝玩得开心的李年又摇了摇头,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她心里也忍不住的着急。
“李年我也愁得慌啊,早两年都该说亲了,唉,这眼看着都18了,你两人也帮忙相看相看,有合适给李年说说。”
韩婶听着嗯了一声:“大姐,你这还有什么愁的?李年这好找,高高大大的大小伙子,又有正经手艺在身上,哎,早两年我不听说老郑家的大闺女说要说给李年吗?那阵子我还说要喝上李年的喜酒了呢!”
一说到这个韩叔也来劲了,凑了过来:“是啊,这后来也没音了,老郑家的大闺女到现在还没出嫁吧!”
柳香冬叹了一口气,抬头示意了下李年:“不愿意,我当时问他为啥呢,人说要再赚点钱再说成家的事,我说你成家也不耽误你上工啊,他就不吱声了,这我不就寻思着是人闺女没对他心思吗,那时也还早,我也就没催他。”
韩婶看着柳香冬笑了下:“大姐,你别说李年这孩子眼光还挺高,那老郑家大闺女模样咋样?”
柳香冬有些不太想提的含混道:“就正常模样呗,我也没见过几次。”
“老郑整天被他媳妇管的说一不敢二的,李年这小子挺精的,估计怕娶了老郑家的大闺女,带着你受气呢!”韩叔也嘿嘿笑着打趣道。
柳香冬撇了撇嘴:“快别提这了,你俩是舅和婶子呢,帮着寻摸寻摸,他爹走得早,我怕他在说亲这事儿上被人看不起。”
柳香冬都这么说了,韩叔韩婶也不在笑嘻嘻的打趣,韩婶嗯了一声:“行,大姐,你别急,咱这村里跟小宝他大姐那村里的女子我都帮着打听打听,”
柳香冬听着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那啥,也别太远,李年脾气秉性你知道哩,人能干,也正干,就你认识的,熟悉的,帮着说说。”
韩婶抱着腿坐着,点了点头:"你可别多想哩大姐,就咱李年这条件,满村的闺女不紧着你挑!"
说完她像想到什么一样,一拍手,又压低了嗓音说道:“呀!是不是李年瞧中了哪家女子?是不是大姐?我说你今日怎么老是话里有话的!哪家女子?”
柳香冬摆摆手:“你小声些!没有,他闷葫芦一样,不说话的。”
眼看着老韩两口子硬不往她引得路上来,有些着急的使眼色:“中午那小娘子说了人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