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反正这是大队里的事儿,他们先听听怎么安排再说。
张斌也不说话,示意其它的知青们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里围着了。
他是这里的老知青了,第一批下乡的就有他,说句实在话,不后悔是假的,但是没办法,他虽说也是城里人,却只有他爸在他们县的机械厂做一个小小的出纳,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钱儿,他妈就在家里拿点火柴盒啥的手工活回来,家里人闲了都做,每月也就赚个十几块补贴家用,他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跟着他家,上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已经二十五了,还没结婚,这几年都在相看着,弟弟妹妹还在上学,家里每月的收入还不够家里人的开销,甚至还要他这里的余粮补贴。他现在是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开,就这样耗着吧!
成村长皱了皱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村子里大部分人的住房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的,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的人家甚至就用一面草帘子给隔开就行了,按理来说,这些知青的日子可比村里其他村民要过的好的多了,两三个人一个房间,那隐私性难道比社员们还差吗?无非就是房间有点小,放张一米五的木板床基本就把房间给占满了,留下一条四十多公分的过道还要放两到三人的行李和日常用品,说起来也是很拮据了。
“那也没办法,大家最好还是挤一挤吧,村里的社员家里也没有余房。”
杨英不乐意了,她可是个假男人,要是真跟人合住,那就是两个男的或三个一起住,要真是两个男的就好了,可她偏偏是个假的。一不小心就露馅儿了,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像何羡予那样受人威胁。
想到这里她也不得不出这个头了。
“村长,我看他们也是不乐意和我们混在一起住。勉强住在一起反而容易闹矛盾,不如你再想想办法。”
杨英一边说着,一边避开众人,将两盒烟塞进了成村长的手里,成村长愣了一下,慌忙左右看了看,借着袖子的遮挡,把烟悄悄的接了过去,直接揣在袖子里。
这小伙子可真是不错,长得也不赖,看他干活也挺利索的,力气又大,最重要的还是懂事儿呀!
“要说办法嘛!也不是没有,村子里原来的地主冯家祥家的房子还保留着,就是当时被破坏的有点严重,大家也没动,留在那里,村里也不好安置,倒不如让给你们住。”
这话一出,像是捅了马蜂窝,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齐耳短发的女孩走了出来,她摸了一把汗津津油腻腻的头发,瞥了一眼杨英,杨英的嘴角微微勾起,这是头一个不被她这张脸迷惑的女人了,也是挺难得的。
“村长,做事可不能这么不公平,我们来村子里这么久了,住的都是这样的茅草屋,他们这些新来的倒是好,刚进来就住进青砖大瓦房。你可千万别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演这么一出给我们大家伙看的吧?”
说话的人叫闫三妮,平时在知青点就是个不省心的,说白了,就是那种又菜又爱玩儿的人,是有点恶心人,也没多大的恶意。
程村长虽然有些心虚,毕竟他袖子里还装着两盒烟呢,可他脸上楞是没让人看出来,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你可拉倒吧,我要是演戏也得你们配合呀,难道是我,让你们排挤新来的知青的吗?行了,要是想住青砖大瓦房,那也得有付出才行,每个月最少得出两块钱。这个钱是要交到村子里去的,要不然村里的社员们,也是不会让你们安心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