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尖锐利爪、浑身漆黑腐臭的巨手一把握住哀牢山顶,山顶万顷巨石霎时间被握成齑粉,露出藏着山体的巨剑,正是上古神器指天剑!
那巨手紧握指天剑剑柄,似乎想要将指天剑从山体里拔出。
吼!
雷鸣般的怒吼响彻天地,震撼灵魂。
雨水拍打在张朝元脸庞,他仰望着哀语山顶,望着那可擎天立地的巨手,心中难以言喻。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僵尸之祖,上古邪神。”
“赢勾!”
嵇天明此刻没了轻松地笑意,取而代之是宛如生铁般的严峻。他拍着张朝元肩膀,呢喃道:“小兄弟,看来你说的没错,这该死的赢勾还真攒足力量准备今日破封而出。”
“可恶啊!”
“为什么非要选这一天!”
“今天是我儿子十岁生辰!我说过要带他好好玩一天的啊!”
嵇天明捏紧砍柴刀,面对汹涌而来的尸潮和滚石,青筋暴起,血管突出。一击斩击迅猛发出,砍柴刀都因为受不了这股强劲斩击威力而崩碎。
开天地!
一道剑气横扫满山的石群,狠狠命中那只欲要拔取指天剑的巨手。那巨手被这道斩击命中,居然发出吃痛的怒吼。
环绕哀语山的暴雨都被这道斩击震散。
张朝元目瞪口呆地望着宛如猛兽怒吼的嵇天明,在他区区肉体凡胎中,居然感受到比肩神明的伟力!
斩击驱散了暴雨,张朝元视野变得清晰,他突然看到远方的有个人影踉跄向他们走来。
“爹……”
嵇羽辰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向他们走来。
“儿子!”
嵇天明和张朝元赶忙冲向嵇羽辰。
嵇羽辰浑身是伤,许多伤势已经深入骨髓,并且伤口还带着逐渐扩散的尸毒。年幼的嵇羽辰不像张朝元所见的那般坚毅果敢,小小的脸庞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爹……”
“我们到底在哪?”
“娘给的符箓都用完了,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嵇天明摸着嵇羽辰的小脑袋,磅礴的真气从他头顶灌入,将尸毒尽数逼了出来。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只是在邪神领域而已。”
“什么是邪神领域?”
“就是邪神的法相领域,不过要比寻常人的法相领域更加具象化,威力更加强大。”
“什么是法相领域?”
嵇羽辰完全听不懂嵇天明的话,以他目前的境界修为,甚至都不知道法相领域的存在。
“额,法相领域就是修士修炼到极点……”
嵇天明虽然也有些彷徨无措,但是儿子问他问题,他便只顾着答疑解惑,完全忘了现在的处境。
看着老爹七嘴八舌解释的样子,嵇羽辰迷茫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村樵夫吗?”
嵇天明挠挠头。
“此事说来话长,山村樵夫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的本职工作是看守镇压邪神的封印,这也是我们这一脉代代相传的责任。羽辰啊,你之前总是问爹爹为什么把你送走。”
嵇羽辰瞪大眼睛,一言不发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爹爹现在能告诉你。”
“爹爹是不想让你背负我们这一族的使命,这使命太过沉重,会耗尽你一生。爹爹想远离哀语山,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总之很失败,很抱歉让你看到了真相……”
张朝元在一旁听着男人嘀嘀咕咕地絮叨,实在忍不了,拍着他说道:“别再解释了!赶紧带他走吧!再不走,邪神真要复活了!”
“哦哦!对对对!”
嵇天明背起受伤的嵇羽辰慌不择路向山下跑去。
嵇羽辰趴在男人背上,男人的背湿漉漉的,让人嫌弃的汗味。
可是嵇羽辰却从未感觉男人的脊背如此宽广,此刻他终于理解男人给予他深成的父爱。
父爱如山,哪怕山倾天崩,也能用臂膀脊背,为他扛起一片天。
他歪着头,小脸靠在男人健壮的脊背上,怔怔地望着哀语山顶。
“爹爹。”
“那只手快要拔出那把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