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它说道。
我现在是玛格丽特·德拉·冯·勃朗特。
玛格丽特心一沉。
作为英格兰历史上叱咤风云的铁血角色,她不存在任何朋友。
没有友情,没有爱情,亦没有亲情。
孤独——又是老生常谈的孤独。
又或许,塞扎尔·莫罗的记忆只是玛格丽特一段美好的梦境?
那个声音步步紧逼。
作为血族,玛格丽特已经度过了五个多世纪的时光,塞扎尔·莫罗的记忆不过是二十多年,哪个沉睡说不定做了名为塞扎尔的梦。毕竟,在卸下勃朗特族长一任之后,沉睡只是转眼间的事,或许梦醒,就是另一个王朝。
但是,塞扎尔·莫罗实在是太真实了——即便是梦境,也不见得能够在脑海里停留这么长的时间。没有那个梦境能够凭空捏造如此具有真实感的三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何况,对着历史回忆,自己遇到的所有人,没一个能和奥托、莎西尼娅、简对上。
玛格丽特以自己姓氏发誓,她的脑补能力并不强大。
接着是幻术。假设这段梦境是哪个巫师塞给自己,但就利益方面,巫师和血族应该差不了多少。
所以她有极大理由怀疑是议会军动的手脚,问题只在于动机。
让对手拥有一段美好的梦境,可不是什么应敌手段。
从作案手法来看,不存在幻术的媒介,玛格丽特对于身边所有的人事物都非常谨慎,这是她躲过成百上千次暗杀的条件,所以,幻术能成功的原因非常唯一,那就是施放者拥有极强的意志力和精神力。
还有一个东西无法解释。
她调用终端,从总数据库里找到“塞扎尔·莫罗”的具体资料,而后是奥托、莎西尼娅、简。
得出的结论是一模一样。
那么可能性缩小到两个——梦境占卜术和亲身经历。
梦境占卜这个叫法不够专业,但应该算是理式占法。
梦境是未来的微小化和模糊化,如果想要从未来知道什么,梦境只是会给出断断续续的提示,属于塞扎尔·莫罗的梦境无疑是相反的。
那么塞扎尔·莫罗的问题便已经明朗化了。
现在从“我是谁”回到“我该干什么”的命题上,玛格丽特很高兴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不再有什么响动,因为她现在对王军面临的形势十分头疼。
从兰开斯特家族打败约克家族,也就是金雀花王朝结束之后,她就不再审理国家事务,在玛丽和伊丽莎白时期她虽然短暂回归过,但并没有对王室有过多了解。
现在,由她领导武器和战术上都要弱上一筹的王军,希望渺茫。
再加上郑晗希这样时空管理局成员的存在,查理一世被送上断头台只是时间问题。
玛格丽特第一次对当初没有进修英国史感到后悔,她不清楚目前这个时间节点,只隐约记得马斯顿荒原会成为真正的转折。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终端咔哒一声,显示有人呼叫。
有些焦躁地口述接听指令,来者让玛格丽特稍稍惊讶了一番。
“很庆幸你已经从自我漩涡中脱开身了,勃朗特阁下。”郑晗希的声音轻快跳脱,中间夹杂着爱丽丝隐隐的反驳“我也是勃朗特好不”,“关于王军形势问题,我们必须要谈谈。”
非常领导者风范地点点头,玛格丽特同意了对方发起的摄像头访问权限,少女标志性的大大笑容出现在面前。
“看样子血族的长生能力并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嘛。”郑晗希指着玛格丽特手里具现化的几张素描,“最初的哀伤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转化为对自我前身的怀疑,不过,至少节目变丰富了,对吧,公爵?”
背景响起爱丽丝无力的口头抗议“现在我才是勃朗特公爵”,不得不说,这或多或少冲淡了郑晗希口无遮拦的放肆。
表里如一的淡定自若,玛格丽特并没有直接接下郑晗希的一记直拳,只是从爱丽丝角度采用迂回战术。
“金雀花结束之后,我就不再是公爵了。”她目光炯炯地望向郑晗希,“如果你还在乎军事礼仪的话,希望你能称呼我将军。”
被反杀的郑晗希无话可说,切入正题。
“将军,如果历史大致走向没有偏移,圣诞节后的两周,也就是1月中旬,费尔法克斯将会与克伦威尔联手,进攻楠特威奇。”
“我想您有必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