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熙叠糖纸的手微微停顿,表情不变:“我回了趟自己的房子。”
“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要是没事,回自己房子干嘛?”谢彤问。
景云熙知道自己妈妈,这是担心他,但他不好说实话,妈妈又不好骗,只能随口胡诌:“我不是被下药了嘛,找舒医生看病。”
谢彤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学过一些药理?怎么能中招。”
景云熙有些心虚,没抬头:“很晚了,妈妈,你快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得有个好状态。”
谢彤听着儿子说回去的话,有些心塞。
景家大房的儿女住在家里,景云熙却被排挤出去了,她心里一直不好受。
可她不知道,这都是景云熙故意设计的,被赶出去自立门户,可比待在乌烟瘴气的家里好一万倍。
景云熙从小就讨厌,和大房三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过争宠的生活。
他离大家最远,坐在餐桌边角,还是厌恶,加上好朋友的那件事,他对景松失望彻底。
回去的路上,齐一黎看着许久不抽烟的熙总,拿了雪茄盒出来,握在手里,来回颠簸。
最后点了根,抽了两口,掐了。
齐一黎在景云熙读本科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当时他比景云熙高两届,结果景云熙跳级,来了他们毕业班,后面去国外进修,还带着他,齐一黎当时不解。
“我带你去工作,你给我工作,我给你开工资!”
景云熙云淡风轻的说。
齐一黎是他们那一届的学霸,不过毕了业,将来也只是进普通公司,做个小白领,年薪远不够他在晋城买房,可能只够租房吧。
景云熙提供了优越的报酬,让他感觉是跟着对方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结果,是景云熙背着家里人,偷偷开了家风投公司,因为要背着家里,所以放在了齐一黎名下。
齐一黎也问过:“这么信任我?”
景云熙看着他淡淡一笑:“一个连剩下十元班费,都不贪的班长,值得信任。”
景云熙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呢?因为某一天,他的账户提醒他,收款三毛四分钱。
他以万为单位的转账记录上,突兀的出现了这样一笔钱,像是侮辱他。
齐一黎作为班长,把十块钱,分给了班里三十个人,为了不亏待大家,还倒贴了自己的一分钱。
就这样,景云熙把自己的风投公司,都交给了齐一黎打理,当然背后都是景云熙自己操控。
国内的大家,都以为景云熙出国读了个双博士荣誉归来,可他们如此,还是小瞧了他。
他名下的风投公司,短短四年时间,就彻底的打开了国外市场,要正式进军国内,他才回来的。
想要从晋城的景氏,海氏,路氏,尤氏稳固的四角经济圈里,走出来自己的路,难于登天,他要逐步瓦解,还不能正大光明。
齐一黎却看好他,信任他,跟着他继续闯。
因为他是景云熙。
阮水苏依旧做了那个噩梦,出了一身汗,紧张的握着床单,在梦里后退。
梦的场景,是他刚上高一的时候,很不幸遇到了尤达俊,那是他噩梦开始的时间,往后的每天,没有睡过一晚好觉。
一次全校演讲,尤达俊看上了他,展开疯狂的追求,上演各种霸道总裁戏码,从一开始的温柔攻势,彻底破防,强暴了他。
拍了视频,从此一路威胁。
阮水苏曾是他们村里,第一个考进晋城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小状元。
所有人瞧不起他的时候,他考了全校第一给人打脸。
惹人注目的那场演讲过后,便是噩梦的开始。
尤达俊是学校的混混头子,仗着家里有钱无恶不作,伤害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最后盯上了阮水苏。
尤达俊说,阮水苏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他阅女无数,给阮水苏下的定义,是比所有漂亮女孩子好看,且带劲。
景云熙进了房间,皱着眉看躺在他床上的人,额头上冒着汗珠,脸色异常难看,却没睡醒的人。
这是要在他这里,睡一整晚的节奏吗?景云熙暗暗吐槽道。
看着躺着的人,在做噩梦,做噩梦不是更应该惊醒吗?怎么眼前这个人,像甘愿活在痛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