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就该多晒晒太阳的,看看,这晒一会儿,您气色都好多了。”
蔡国公呵呵笑了。
守礼的爷爷,那便是蔡国公了。
老人领着他走近,“老爷,少爷,这位小公子找少爷。”
卫思易拱手行礼,“国公,守礼。”
蔡守礼起身回礼,“爷爷,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卫思易,字文隐。”
蔡国公庞眉皓发,唇角干裂,神色有些灰败,老态龙钟。但眉间凝重,眼中炯炯有神,虽是缠卧病榻,但风采仍不减当年。
他说:“既是毅儿的朋友,那你们去大厅聊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声音粗犷,说得激动,竟咳上了。
蔡守礼拍着他的胸脯给他顺气,“爷爷……”
卫思易看出他的为难,道:“我也是闲来无事,就来找守礼聊聊,在哪都成。国公若不怕叫我们吵着了,不如就在这聊吧。”
见蔡守礼点头,他就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了。
蔡国公见自家孙子有些局促,说:“今日是毅儿招呼不周了。”
卫思易笑着说:“国公对我这般客气,那我是不是得说今日是我叨扰了?”
三人相视而笑。
蔡守礼有些惭愧地说:“上次约你去红院,害得你进了刑狱,对不起。”
国公神色一紧,放不开的眉又皱上了,这事儿倒是没听自家孙子说过。
卫思易摆手说:“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求情,我都不知道此事该怎么办呢。”
蔡守礼一惊,那天他喂爷爷喝药就晚到了些,去时一打听才知道卫思易已经被抓了。他问清了是齐王手下近身侍卫抓的人,罪名为窥探军机。说卫思易窥探军机,蔡守礼怎么会信?但刑狱是齐王的地盘,齐王为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是他们能够置喙的?
万般无奈,他就想到王府去碰碰运气,结果可想而知。国公府没落了,稍微有地位的权贵都是懒得搭理的,更遑论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齐王了。
他也知道就算是他爷爷去,齐王想不见也是可以的,但卫思易入狱,多多少少与他有关。若不是他邀约,想来卫思易是不会去那种脂粉味儿重的地的。所以此事,他好歹得帮帮忙。他抱着一线希望去了王府,并没有见到齐王,他托王府管家告知齐王,也没得到回信。
隔天去刑狱,又被告知卫思易已经不在狱里了。他想着多半是已经查明了无事就将人给放了,这样他也只敢想是卫思易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他可不敢想这事与他有干系。
而一旁的蔡国公闻言也是一惊,他多年不理世事,只守在府里,但先前因为考试舞弊案,自家独孙进了刑狱。虽是猜到会没事的,但毕竟蔡家只剩这一个,他还是担心的,让管家去打听一番,知道了刑狱如今是齐王在管,齐王是何品性,他知晓的,所以心下稍宽些。但人在狱中一日,他的心便揪着一日。
齐王得圣宠,他便想舍下老脸,请见齐王一面,探听皇上圣意,岂料没见着人。到底真是齐王不在府还是齐王不想见,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幸好隔天他孙子就回来了。现下卫思易说守礼求了齐王他才得以出狱,这事……他不信。说白了,是他蔡家……没这本事了。
果然听得自家孙子说:“我是去了王府,但没见着齐王。”
卫思易莫名说:“是王爷亲口说是你替我求的情啊。”
蔡守礼还想说些什么,蔡国公抬手制止了,他说:“既然文隐出来了,此事就翻篇了。”
蔡守礼轻拍了拍爷爷的手,对卫思易歉然笑道:“上回我们都进了刑狱,把我爷爷吓到了,他到现在还听不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