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哇哇大叫,疯狂后退,最后还是医生赶来,给他打了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
这里没我什么事,我便离开了。
电梯中,看着金属门中倒映的自己,我下意识掀开衣领,抚摸着侧颈,那里有道异常狰狞的伤疤。
“教授,看到那种东西了吗?” 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大学选的是生物专业,但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生物。
之所以刻苦钻研,甚至读博,找师兄引荐,投到国内进化生物学领头人吴恒教授门下,完全是因为十五岁那年发生一件让我毕生难忘的事。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那是炎热的下午,我和弟弟去乡下外婆家玩,外婆欢喜得很,去地里给我们摘西瓜。
可我们等了很久,外婆都没回来,于是我和弟弟去瓜地找她。
在地里没看到外婆,但我看见了偷西瓜的家伙,一个黑影伏在地里吧唧吧唧啃着瓜。
我当时就拿起棍子大喝了一声:“偷瓜贼!”
那家伙猛的一激灵,身子僵住了,片刻后,低矮的身影从瓜桶里攀升了起来,眨眼间就接近两米。
他是个趴在瓜地里的人,细腻的恐惧疯长,我哇的大叫一声,带着弟弟就跑。
如果是正常人,我倒不怕,但眼前这个梗子上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脑袋,胸口铜铃般的眼睛如野兽。
我带着弟弟拼命狂奔,一口气喘不上来了,我们在西边停下,弟弟口渴的急,去喝溪里的凉水,我帮他望风,由着他去。
可让我悚然的是,发现了弟弟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我连滚带爬的扑进溪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弟弟,就快要绝望时,我突然捞到个东西,可当我看清时,两眼一黑,当场昏了过去,那是一颗人脑袋。
等我醒来,已经在外婆家的床上了。
我给大人们说无头人,可他们没一个人信,说是我中暑了产生的幻觉。
没有弟弟相信我,但实在太匪夷所思,他们连我都不信,又怎会信弟弟?
大人说的多了,我甚至自己都怀疑当天是不是真中暑了,神志不清,或许根本就没有无头人。
直到事情发生后两周,我渐渐回想起了一些事,我捞起来的那颗脑袋是活的。
虽然对方的脸我有些模糊了,但想起了其他细节。
那天,我没有立即失去意识,那个脑袋问我:“你是飞炉(飞颅,不多做修改)族还是吴首(无首,同)族?”
我愣了半响才说:“我是汉族。”
听到这个回答,脑袋讥笑了两声:“原来是个没有觉醒的可怜虫。”
“你才可怜!” 我当即反驳,“你连身子都没有!”
脑袋充满怜悯的望着我,淡淡道:“人类只有两种,要不没有脑袋,要不没有身子,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他飘向空中飞走了。
我追着他大声喊:“你胡说,人脑袋和身子都有,脑袋是人重要的器官之一!”
空中的脑袋似笑非笑望着我:“这是你的想法,诱惑你身子的想法,还是说是你脑袋告诉你的?”
我脑子嗡的一下,刚才这个想法是我脑子里浮现的,是大脑告诉我的,大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吗?
这个问题窜了出来,我脑子很快告诉我:“是的,是的,是的!”
可莫名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不断拍打着脑袋,意识混乱了,陷入昏迷。
从那以后,我开始思考人到底是有身子和脑袋,还是如那个脑袋所说,二者是分开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整个学习生涯,我对于关于生物的知识几乎是反复咀嚼,试图从中窥见答案,但得出的依旧只有一个结论,脑袋和身子无法分开。
我甚至不止一次将刀对准自己的脖子,实践是最好的证明方式,可当刀刃划破皮肤,死亡的恐惧让我胆寒,喉咙不可自已的发出求救声,我一次次失败了。
直到后来,我跟随导师学习,从生物进化的角度进行猜测与推断,发现所谓的非颅族和无首族未尝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知不觉我回到了家,弟弟在我的房间做题,他快高三了,课业比较繁重,我房间光线好护眼。
我没有打扰他,或许是精神太过紧绷,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悠悠醒来,弟弟正坐在床头,将手机递给了我:“哥,有人打电话。”
我揉了揉眼睛,接过手机接听:“喂,你好哪位?”
“徐微吗?这里是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