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翼号最不缺的就是时刻想要掐死船长的船员。
嘉德罗斯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危机,他警惕地捂住肚子,“你想干嘛?”
看上去某件事给他造成的阴影只有失忆才能抹去了。
“Come on,你老爹难道没有给你揉过肚子?有你这样一个能让自己的脸变成盘子里的松饼的儿子,揉肚子应该是他的必备手艺。”
听着伊兰迪尔记仇的发言,嘉德罗斯干巴巴地道:“我的父王才不像你。”
“他可真是一位糟糕的老爹。”
“不许侮辱我的父王!”
“Wow,daddy"s good baby~”
他手上已经掐着法师护甲的施法材料了,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头顶只有冷清的月亮,并没有大罗神通棍砸下的阴影。
他将眼睛虚开一条缝,看见嘉德罗斯居然在走神,脸上带着极为少见的黯然——至少这种渴望被父亲拥抱的小孩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因为嘉德罗斯在外界眼中是无可撼动的大赛第一,圣空星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将来甚至可能超越那个存在的存在……诸如此类一连串叮当响的装饰品就挂在那顶王冠上,压在男孩和女王陛下的蛋一样大的脑袋上。
当然,这是别人的想法,在伊兰迪尔船长眼里,这只是朵他故意不想记住名字的小玫瑰,让船长私藏甜品跟被十艘海盗船搜刮过一样的大副,以及让他重拾捏泡泡蛙癖好的肉嘟嘟小男孩。那顶王冠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毫无作用的发箍——它是否存在都不影响嘉德罗斯的头发野蛮生长。
他回忆了一下自家ada的那顶,自从发现上面结的果子酸得要命后,他就对那玩意儿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善良的船长叹了口气,决定替那个失职的糟糕老爹尽好责任,毕竟男孩是他的大副。船长总是有莫名其妙的职责需要担当,他已经成为船上一条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公龙一见钟情的对象了,还有什么是船长做不到的?
他将男孩揽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伸手放在他的胃部开始沿顺时针轻轻揉搓。之前的伤口在魔药的作用下已经痊愈,魔法再一次做到了科技无法做到的事。
嘉德罗斯一开始十分别扭,紧绷着身体,就好像放在他肚子上给他按摩的是一只幻影龙犀的蹄子,然而船长娴熟的手法很快征服了他,他已经半眯着眼开始享受了,不时像一只猫咪一样发出哼哼声。
“如何,亲爱的大副,船长老家没有一个吃撑了的小可爱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迷失之国的精灵生活得太幸福了,他们总是在吃撑,给船长提供源源不断的练习对象。
嘉德罗斯换了个姿势,侧躺着,“你们普通人的父子……是怎么相处的?”
伊兰迪尔回忆了一下和自己ada永无止境的斗智斗勇,“我想我的个例还是太特殊了……船长的种族大部分家庭还是十分温馨美满的。”
“你和你爸爸会吵架?”
“Every day!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everything!他总能找到几句话来教育我。But don"t mind,那只是老精表达关爱的特殊方式。他嘴上说船长的水手们是愚蠢粗鲁的野蛮人,但有次我们找到了被诅咒的宝藏,他还是帮倒霉蛋们解除了诅咒。”
他滔滔不绝地揭着老精的底,“他让我少往外跑,然后在我身上加了三十层防护魔法和传送法阵,可怜的马克罗夫先生用侦察法术偷窥船长时还被老精的魔法灵光晃瞎了眼,还好他是个吸血鬼,眼睛还能长出来。”
嘉德罗斯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敏感地察觉到男孩心里正有一团毛线球在滚来滚去,将话题一转,说道:“you know,男孩,成为海盗还有一个条件——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Sh*t,我需要一瓶朗姆,朗姆,朗姆……”
他从次元袋里掏出一瓶朗姆,咬开瓶塞,灌了一口,才继续道:“虽然我们追求的在很多人眼里是低级粗俗的东西,但我们知道我们想要的就是这个,并且为了得到它们可以成为海怪先生的小点心。那些高尚的先生们,他们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船长有一位智慧的至交督尼先生,他说——”
“最可怜的不是一辈子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是一辈子都在追寻自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微笑着看着嘉德罗斯攥紧他的裤子,“这场大赛有太多高尚的先生了,走投无路的白痴才配叫做海盗。但别着急,水手……”
他将手放到嘉德罗斯的眼睛上,“你还是个小男孩,有太多个明天了,这种问题不是一两天能想明白的,明天再想好了,明天不够就下下个明天。”
“我不是小孩了,他们也不会让我做个小孩的。”
伊兰迪尔晃着瓶子,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你当然可以是,男孩。在大海上,所有方向都是海,到达宝藏的航线有无数条。记住,唯一重要的规则只有:What a man can do and what a man can"t do,night,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