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尧和郑伯听了皆是愣在原地。
张之鹤继续道:“还有嫂嫂与远儿……都牺牲了……”
这一消息宛若晴天霹雳,将闷在盔甲里的小辰尧激得一哆嗦,身上的盔甲何其沉重,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郑伯沉默,看着张之鹤头上的白布,良久长叹一声:“将军呐!”
张之鹤还有军务在身,只得向二人欠身行礼后告辞,前往皇宫面圣。
这一小队人马很快消失在将军府前的街头,只留下原地一大一小的身影。
文辰尧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会说话了,慌乱地扯了扯郑伯的衣角,无声的泪水淌下,顺着他的脸庞落在盔甲上面。
郑伯强忍悲痛,轻轻拂去文辰尧脸上的泪珠:“少爷,外头风大,回屋去吧。”
直到被郑伯抱回了房间,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文辰尧终于发出了声音。
是略带沙哑的嘶吼声,原来一个七岁的孩子,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郑伯在文辰尧房门外席地而坐,听着文辰尧撕心裂肺的哭声,不免感到心伤,将军、夫人,还有大少爷,都这样去了,小少爷可怎么办呀?
他如今也老了,是活不长了,可是小少爷才七岁呀,他如何能伴其长大成人,如何能让少爷再与以往一般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郑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将军的部下会有人来照料文辰尧的,但总归比不上亲生的爹娘与兄长。
甚至,其实自己也是无所谓有没有的,他不过是陪着小少爷等待亲人罢了,至少郑伯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听着里头的哭声,郑伯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小少爷如今是不可能一个人长大成人了,他得为小少爷找好后路,即使有天自己去了,小少爷也能好好活下去。
……
皇宫,御鉴阁。
皇上看完折子,眉眼间有些疲倦,看着底下站着的张之鹤叹口气,文河清夫妻为謩朝征战多年,向来赢多输少,在武将中威望甚高,如今被北胡敌军暗算致死,谁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虽然此仗是赢了,但是謩朝由此损失文家一家的将士,还有连带着一起被害的几员老将,朝中武将,竟是只剩下张之鹤和另一位刚上任的小将能用了。
天熙帝顿感无力:“张爱卿先回去休息吧,此行辛苦了。”
张之鹤行礼告辞,留下天熙帝在御鉴阁中烦闷地坐着。
“皇上。”天熙帝身旁的太监吴成端此时进来通报,“皇后娘娘在外头候着呢。”
“让她进来吧。”
“是。”
吴成端将郑皇后迎进来后便退至一旁。
郑皇后行了跪拜礼,天熙帝道:“起来吧,皇后,坐。”
郑皇后起身:“多谢皇上。”
见郑皇后坐下后,天熙帝才问话:“可是有什么事吗?”
郑皇后略微颔首:“是恪儿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