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萧白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话。
没发现宋琛正在努力压着扬起的嘴角。
嘻嘻,骗你的,他根本没有亲戚在中原,是孤身一人渡过茫茫东海来的。
至于徐或,也就是在宋琛最困难的时候差点命人把宋琛打死,确实没仇。
萧白轻轻踢了踢徐或的尸体:“你就按我说的做吧,若是躲不过,就去我府上待几个月,没人敢来动你。”
“多谢侯爷。”宋琛应下,传来京正府的衙役,将徐或遗体抬走。
宋琛与萧白之间的关系极少人知道,所以这会儿宋琛先带着遗体离开了纤红院,萧白则又去了原先的房间喝了几杯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却有人拉住他的衣袖。
萧白转身,看见是霏茗,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霏茗低着头,半天才红着脸说道:“谢,谢谢侯爷……”
“谢我?为什么?”
“若不是侯爷将我叫去问话,妈妈会打死我的……”霏茗声音很小,似乎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恐惧。
萧白点点头:“好吧,你也回去休息休息,不用害怕。”
说完,萧白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看见霏茗一直目送着他离开的眼神。
……
三日后,文辰尧回到将军府整理遗物,天熙帝派了十几名暗卫保护。
走进征远将军府的大门时,文辰尧还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久之前,他还在里面和郑伯一起满心期待着爹娘与兄长回家,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文辰尧感觉好像有沙子蒙了眼,赶紧低头擦了擦,跨过门槛,就看见地面上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文辰尧绕过血迹,推开郑伯的房门。
一眼就望见郑伯放在床头,为他准备的外衣与暖手炉。
文辰尧只觉得鼻子发酸,披上外衣裹紧,仿佛是郑伯将他抱住一般。
郑伯的东西不多,除了衣物,大多都是一些笔记,上面详细记载了文河清一家所有人的口味、喜好,与文家发生的每一件大事。
“文将军喜食辛辣,但于伤口不利,需要夫人帮忙控制……夫人不吃油腻,不喜面食,喜欢不远处珍琅阁内的首饰……大少爷喜欢诗书,最近新出不少诗集,要第一时间去买……”
文辰尧低声念着,有些事情就连他也不知道。
“小少爷昨日吃馍馍时,似乎有些难以下咽,往后需多备些茶水……”
读到自己时,文辰尧已有些泣不成声,赶紧放下笔记,在包裹中叠好。
郑伯的遗物收拾完后,文辰尧又去了爹娘房中。
文河清与萧安的遗物,其实郑伯早就整理得差不多了,也一同烧去了地下,只剩下一些兵器书籍,文辰尧舍不得,就留在了府上。
如今也得一同带进宫去。
文路远的也一样,他生前所看的诗集、小说,倒是还留了许多,按照郑伯的话来说,“大少爷本就打算将这些赠与小少爷阅读。”
文辰尧见文路远书架上的众多书籍,好奇地随手拿了一本离书桌最近的翻开。
书名为《前朝野史》,记载的是謩朝建立初期到上一任皇帝年间的历史。
看来还是本比较新的史书。
文辰尧粗略翻看一会儿,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叫“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