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仅仅有府中的护卫仆从,还有其他人。
若是宾客传出去只言片语,那不是影响裴君卓的前程吗?
今日本来是裴君卓的及冠礼,交给裴君卓的生母徐玉华主持,他们两老安享清福。奈何裴君卓搜查的动静太大,引起宾客恐慌,又听说东院起了争执,大家非要过来了解真相。
其实,这些人就是想要过来看热闹,徐玉华不仅不阻止,还带头领路。
真不知道这个女儿怎么想的?
“伯爷,夫人。”裴宁川给承恩伯夫妇打了招呼后,就见到一群看热闹的宾客,对他们的到来,心知肚明。
“裴君卓的教养是徐夫人一手安排的,我从未插手,也无权指责他。”
承恩伯脸色微变,“宁川多虑了,君卓也是你的孩子,你当然有权教导。”
裴宁川不接话。
只道:“这位金家小姑娘的父亲,曾对宁川有恩,助宁川平定临江之祸。如今故人已逝,我不忍心看到故人之女受人欺辱。”
裴宁川也曾对裴君卓有过期待,当年金灿月的父亲写信询问婚约之事,裴宁川也是点了头的。
只是没有想到金灿月是他心仪的小姑娘。
人群中有人惊呼,“可是捐赠了一艘货船粮食的金家二爷?那可是活了临江十万百姓的大善人啊!”
“这位金姑娘便是金二爷的掌上明珠吗?我老家便是临江的,真是失敬!”
“难怪裴相能给裴公子定下金姑娘,这可不是那等唯利是图的商户之女!”
风向一边倒,裴宁川却被最后一句扎心了。
早知道……
他也没机会!
承恩伯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外孙媳妇,主动说道:“金姑娘,我们家君卓也是被人蒙蔽,有怠慢的地方,我们愿意道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金灿月柳眉弯弯,“婚约之事不能强求,既然裴公子钟情我的堂姐金玉瑶,那便退婚吧!”
“使不得,使不得!”
承恩伯夫人一把年纪,从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伯爵夫人,最是重脸面,怕别人说他们家没规矩。
在这样的情况下退婚,这些宾客一传十,十传百,众人指不定将承恩伯府编排成什么样。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这一下,裴君卓也害怕了,唤道:“灿月……”
他想要的是齐人之福,赌的是金灿月的沉没成本太大,不会轻易退婚。
金玉瑶看出裴君卓的不舍,哀怨道:“卓哥哥……”
是不是还惦着金灿月这个死丫头?
众人看戏似的目光,在三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流转。
承恩伯心里不适,立刻道:“这是我承恩伯府的家务事,哪里有你一小女子插嘴的地方?来人,请出去!”
金玉瑶被人拉住,见裴君卓没有分量,将目光落在徐玉华身上,徐玉华视若无睹。
她不喜欢金灿月,但不代表就喜欢金玉瑶。
承恩伯府没有一个人留下金玉瑶,金玉瑶倒是将今日的羞辱记在金灿月身上,临走时还狠毒地瞪了金灿月一眼。
金灿月心中无奈,就知道退婚不会这么顺利,于是退而求其次。
她扶着额头装晕,“刚刚我在房间休息,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头晕目眩——”
裴君卓吓了一跳,害怕她抖落出来,连忙说道:“可能是香料味道浓郁,不适合你,我让下人给你换别的香料。”
也引得承恩伯夫妇侧目。
承恩伯夫妇多看了徐玉华和裴君卓一眼,心里清楚,母子俩绝对做了什么。
“也许吧。”金灿月揉了揉额头,“幸亏叔叔请我喝茶醒脑。”
见金灿月这么好糊弄,承恩伯府众人松了一口气。
金灿月却话锋一转,“但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承恩伯府的诸位,近几年我金家二房送给裴相的礼物,你们准备什么时间转交给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