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灿月起了个早,趁着江莲心没有注意,带着心腹侍女去仓库挑出承恩伯府给的聘礼。
幸亏当年她的父亲当家,承恩伯府的聘礼直接进了二房的库房。
不然她还不能轻易拿到手。
琥珀站在众多朱红的箱子中,累得双手叉腰,时不时捋一捋额头上的碎发,“这么多箱子,咱们怎么运出去?”
翡翠垂着眼眸沉思,眼睛一亮,“我们可以从后门搬运,绕过二夫人的庭院,其他的主子也不容易发现。”
“说的不错!”
金灿月赞赏地看了一眼翡翠,“不过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抬出去,别人询问,就说是我要送去承恩伯府的东西。”
“若是还有人再问缘由,你们只要做出含蓄的神情,让他们误以为我是送给承恩伯府的赔礼。”
琥珀惊喜地捏着手,“这么说来,我可以指挥前院的小厮家丁帮忙啦!”
金灿月点头,这些侍女丫鬟都是她院子里的人,她也心疼她们。若是这么几个人搬运,不知道搬到什么时候才能运完。
等她们定好明天的计划,琥珀和翡翠分开行动,一个去找搬运的马车,一个去联系搬运工。
金灿月回到揽月苑,翻出早年两家的订婚书,父亲金文泽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那时父亲得意地说着裴家郎君的丰神俊朗与品行高洁,期待裴家子类父,有其父三分风采便是佳婿。
“爹爹,终究是让您的心愿落空了,裴君卓当不起您的佳婿之称。”
突然,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金灿月收好订婚书,推开窗户问道:“翡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翡翠快步走近,小声地说道:“姑娘,裴相在侧门等您。”
金灿月震惊不已,“啊?他怎么来了?”
“裴相没说来意。”翡翠羞愧地低下头,其实她问了裴相的护卫,对方说让她别多问。
金灿月没有再问,跟着翡翠走向金家最偏僻的侧门。
果然看见裴相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树下,骏马无聊地踢着蹄子,在原地踏步。
一掀开车帘,她就对上裴宁川清俊儒雅的脸,脑海里不禁闪过昨日的旖旎场景,“裴相来了,怎么不登门喝杯茶?”
“我还有其他事,时间不多。”裴宁川怕她误会,简单解释了一句。
金灿月心知裴宁川这种身份的人,事情多,时间宝贵,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我上马车说。”
等金灿月登上马车,坐在裴宁川的对面,双手相握,“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裴宁川从马车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推到金灿月的面前,“十万银票,足以抵扣你昨日给我的珍宝。”
金灿月真没想到送出去的珍宝还有人不要,“啊?您为什么还给我?”
裴宁川低垂着眼眸,无人看见他眼底的心疼,“文泽兄过世,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些钱。”
一瞬间,金灿月的情绪崩溃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蹦出眼眶,模糊了眼眸。
她猛地扑到裴宁川的怀里,“叔叔,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从昨天事发到今天见到裴宁川,整整十二个时辰,金家没有一个人考虑她的处境、心疼她,包括她的亲生母亲江莲心。
只有裴宁川这个仇人之父,竟然站在她的角度体谅她。
她决定原谅他一刻钟!
这一刻钟,他在她眼里不是裴君卓的父亲,是她金灿月的裴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