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铺正堂,白榆随手拿了本话本在翻,蓝瑶锁了门,将账本合上,开始整理柜台上散乱的书本。
“毒还解不解?”
“你怎么一直想帮他说话?”白榆按住话本的一页,抬头看蓝瑶,“你有把柄被他捏在手里了?”
蓝瑶没直接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笑得非常没有感情,全是态度。
白榆已经明白了:“他认出你了?”
“谁能想到那小子十五年前也去过枫鹃谷”,蓝瑶将散乱的书本也整理好,拿了柜台的银钱揣起来,“我说要不然你还是杀了他吧,正好给我灭个口。”
“你怎么不直接毒死他?”
“他有离人泪在身,百毒不侵。”
“原来你还真想过。”
“我又不是你,拿人家灵魂还瞻前顾后的”,蓝瑶过来拍拍白榆,“走吧,关门了。今天赚的不少,我们出去吃暖锅去。”
白榆拉住她,幽幽一笑,“不,我们在院子里吃。”
她瞥了一眼后院,幼稚斗气般地说,“在他门口吃,馋死他!”
蓝瑶无语至极,毒舌甜心肆无忌惮发作:“都三百多岁了还这么幼稚!”
白榆瞪她一眼,白眼都要翻上天灵盖了,蓝瑶立刻笑出小梨涡:“吃吃吃,我们馋死他。”
赤瑕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灯笼全都被点亮了,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羊肉汤滚烫冒着兴奋的泡泡,他闻着香味如同一个毫无知觉的灵魂踏着月光飘着就过来了:“好香!”
蓝瑶递给他一双筷子,赤瑕搓搓手不顾擦满头的汗,坐在锅边就开始捞肉,大口吃肉被烫得连连呼气。
白榆小口咬着软烂的羊肉,眯起眼往紧锁的房门口瞥,里面全无动静,霍云川就有这种本事,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极低,连喘气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蓝瑶吹着肉汤喝了一口,咂咂嘴还是没忍住往房门口看,她听了听细微的声响,作为大夫的本能还是禁不住担忧起来,“他烧得那么厉害,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喝了我的血,还有血契在身,死不了的”,白榆不以为然。
赤瑕狼吞虎咽半天把头都快要扎碗里了,终于暂时吃得舒适松了口气,“我刚才差一点就饿死了!”
蓝瑶和白榆一起瞪他,目光跟用看傻子的目光差不多了,赤瑕感觉到了两人如出一辙的嘲讽,只能弱弱解释:“真的只是饿了嘛,我跑了好远的路……”
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无辜又可爱,蓝瑶禁不住先心软下来,给他盛了一大勺满满的羊肉,白榆拿了帕子擦他鼻尖上沾了的葱花末,然后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所以你把他的衣服丢去哪儿了?”
“玄天剑宗他的院子里”,赤瑕嘿嘿乐着一边嚼着羊肉,含含糊糊地讨表扬,“我是不是很聪明?”
“是不错”,蓝瑶笑眯起眼,“找人找了一圈又回到起点,想想那个画面都会觉得好笑。”
“不过……我在他院子里看到一个好漂亮的风车……”,赤瑕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后摸索摸索,直接拿出一个白榆无比眼熟的木头风车来,“你说他在哪儿买的?我想要红色的,我能去问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