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庭推下手肘处的沧桑老手:“父皇,儿臣不愿。”
“薛钰很好,但儿臣不愿。”
“一国之主责任重大,儿臣担不起,故而也不愿。”
上官庭越说,上官驷的脸色越差。
听到最后,上官驷毫不犹豫地重重扇了上官庭一巴掌,怒斥道:“朕看你是被那言璟迷昏了头!”
上官驷眉头紧锁,他抓着上官庭的衣襟:“你是朕唯一放在身边教养的儿子,你有那么多的兄弟,为何朕独独只看中了你,你有想过吗?”
上官庭对上上官驷的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那父皇可有想过母妃,可有想过儿臣?”
“你的作为,说是为了母妃为了儿臣,但你可有真正问过母妃与我,是否真的想要这些。”
上官庭垂眸,稍稍平复后,他再次抬眼:“父皇,若是你口中的权势需要拿血亲手足的性命去换,我不要,儿臣不要。”
看着与宋织玉相似的眉眼,上官驷不禁有些恍惚。
多年前,他和宋织玉站在与上官庭同样的地方,宋织玉说出了与上官庭大经相同的话。
‘若是这贵妃之位,需要拿臣妾父亲、臣妾孩子的性命去换,臣妾宁愿不做这个贵妃。’
而上官驷的回答,他想了想,复述道:“为何你们都看不到朕的苦心,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来怪朕。”
上官驷忘不了那天宋织玉看他的眼神,里面装满了忧郁,他依稀记得,从前宋织玉看向他的目光向来都是炽热的,充满爱意的。
上官庭瞧出上官驷神情中的不对,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父皇,但却被上官驷一掌掀倒在地。
“放肆!”
上官驷怒目圆睁,指着上官庭呵斥道:“你和你母妃全都放肆!”
他环视富丽堂皇的大殿,慢慢走向龙椅:“既然你与你母妃一样,都不喜欢这些,都觉得是朕做错了,那便都撤了吧。”
“刘公公,传令下去,六皇子上官庭忤逆圣意,在大殿上屡次出言不逊,故革去其军职,收回军令,贬为庶人。”
上官卿月依靠在殿门口,安静无声地看了一场好戏,这戏唱完,按规矩应该给点赏钱茶钱,总不能白白看了热闹,又叫人家空手而归。
她用力拍手,脸上笑意不止:“好看,真是好看极了。”
上官卿月头上的流苏晃得厉害,但她脚下步伐却十分轻快:“皇兄,这儿子你不要,便送给本宫吧,本宫正愁膝下无子,日后老了无人送终。”
“庭儿,你意下如何?”上官卿月给上官庭递上帕子,“瞧瞧,这么好的一张小脸被打成这样,姑姑看了心里很是心疼呢。”
“上官卿月!”上官驷拂袖转身,“你究竟想做什么!”
上官卿月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摊开手:“皇兄,这次可是你先来找本宫。”
她指间玩转着发尾:“你的儿子杀了本宫贴身的人儿,本宫还没与你生气计较,你倒是先闹脾气了,这顺序怕有些不对吧,本宫的好皇兄。”
上官驷瞧见上官卿月身边站着的上官庭,怒喊:“逆子,还不滚下去!”
刘公公紧跟在上官庭的身后,与其一同退出殿外。
上官庭没走几步就被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