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爹的牛车也渐渐靠近了供销社,谭柠兴奋地跳下车,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阿爹,阿娘,快到啦。”谭老爹吆喝了一声牛,加快了些许速度。谭阿娘从车上拿下布袋,理了理头发,“走,咱进去好好置办一番。”
林宇一家也来到了百货大厦,林默默看着大厦宏伟的建筑,心中的愁绪暂时被压下。阮芝芝拉着她走进大厦,暖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默默,先去看看留声机吧。”阮芝芝说道。林默默跟在后面,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游走,却又时不时地闪过一丝落寞。
在供销社里,谭柠紧紧跟在谭阿娘身边,看着货架上的东西眼睛放光。“娘,这粗白面看着可真不错。”谭阿娘笑着对售货员说:“同志,给我称三斤粗白面。”接着又拿出肉票,“再给我来五斤肉。”谭老爹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两人,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嘴里嘟囔着:“今年这年肯定热闹。”
阮芝芝挽着林默默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默默,你说那留声机放在你房间的哪个角落好呢?还有那自行车,等雪化了,你就可以骑着出去兜风了。”林默默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
林宇看着女儿的心不在焉,微微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看着林默默,语重心长地说:“默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总是把自己困在回忆里。”林默默抬起头,看着父亲关切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三人在雪中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各自的心事与期许。
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阮芝芝拉着林默默在各个柜台间穿梭。“默默,这件长款棉袄你穿上肯定好看,这颜色就像橙子皮一样鲜亮,特衬你肤色。”阮芝芝拿起棉袄在林默默身上比划着,眼睛里满是兴奋。林默默轻轻摸了摸棉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妈,真的好看吗?”“那当然,妈还能骗你?”说着便让导购员包起来。
接着,她们又来到鞋区,阮芝芝挑了一双加厚靴子,蹲下身为林默默穿上,仔细地系着鞋带,一边系一边念叨:“这冬天冷,得穿厚点的靴子才暖和,脚暖了全身就都暖了。”随后又选了一条棉裤,满意地说:“这样就齐活了,过年穿新衣,咱也不能冻着。”
林默默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愧疚:“妈,其实不用买这么多的,我有衣服穿。”阮芝芝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过年嘛,就得有过年的样子。再说了,咱们家又不像别人家还得操心鸡鸭鱼肉、米面油的,这些都有人送,咱们就只管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行。今年回姥姥家过年,可不能失了体面。”
母女俩又来到食品区,阮芝芝拿了几罐麦乳精、一些营养品和奶糖。“这些带回去给姥姥姥爷尝尝,他们肯定高兴。”林默默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在村子里的供销社,谭老爹付完钱,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钱和票证揣进怀里。谭阿娘看着一堆年货,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不过值当,花了二十块呢,这在咱村绝对是头一份,大队长家都比不过。”谭柠在一旁蹦蹦跳跳:“过年就能吃好多好吃的啦,有肉圆子、红烧肉,还有包子。”谭老爹咧着嘴,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喜悦:“对,今年咱也好好过个肥年。”一家人迎着风雪,推着装满年货的牛车,满心欢喜地往家赶,仿佛已经看到了家中热气腾腾、充满欢声笑语的新年景象。